下午,最后一場戲,祁可這個請戲班來的金主總要有始有終,所以她得去看戲。
牟參將他們也來了,當看到祁可時,果然對她的體力大加稱贊。
“看不出來,雖然瘦巴巴的,但體力不錯啊,走了一上午的山路,這么快就恢復了。”
祁可欲哭無淚,臉上還得笑瞇瞇地客套。
一場戲看完,牟參將要的菌子也都裝好送到了軍驛,用防水的油布墊在竹筐里,表面再蓋一層,免得讓人看出來裝的什么。
晚餐,軍驛里吃了一頓美味的菌菇餐,讓人夢里都帶著一股鮮美的味道,一大早心情甚好地各自返程。
牟參將和柏擎的隊伍趕最早的一趟船先回縣里,他和成封要的東西祁可答應過兩天,跟村里要上交的夏糧一塊送過去。
來看戲的縣中富戶和戲班子晚一會兒走,這幾家富戶繼續請這程家班去他們家唱堂會,戲班子有生意做自然喜笑顏開,各家輪流請下來,這一個月的生計就有了,留下了好印象,以后還能常來。
熱鬧散去后,村里恢復了平靜,祁可這個副村長正式走馬上任。
第一件事,召集村民防治鼠害。
直接利用暫時未拆的戲臺,祁可站在戲臺上,手邊一張條案,擺著五顏六色的滅鼠餌料,跟村民詳細講述鼠疫的危害,勾起他們曾經見過的傳染病的恐怖回憶,嚴正警告他們看好自家的小孩,因為她會在村中灑鼠藥,所以家長有家長的責任,一定要看好孩子不能從地上撿東西吃。
但話說回來,小孩會從地上撿東西往嘴里塞,除了生長發育的必然過程以外,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饑餓,手上無論拿著什么都先啃一口試試能不能吃,祁可也知道村里各家各戶實際情況,不可能有專門看孩子的人手,家庭里人人都要干活,不干活不得食。
為了孩子的安全,也為了自己的安全,不想因為有孩子誤食了鼠藥發生危險導致后續一連串麻煩事的話,祁可就盯上了他們各家年長一點的哥哥姐姐們,以客棧的名義發布很多收入低廉的小零活,拾柴啊、揀菜啊、打掃客棧周邊啊,等等各種七八歲八九歲的孩子能做的輕活,干個小零活掙的錢正好夠買包子饅頭小糖珠或者裹了蛋液的煎饅頭片,拿回家投喂年幼的弟弟妹妹,養刁他們的嘴,減少從地上撿東西吃的頻率。
這個舉措得到了村民的一致同意,家里孩子自己掙錢買零食干嘛不肯,有多的還能給家里買點針頭線腦。
滅鼠的事就此揭過,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把四柳村那十幾個原村民請出來,現在村中公產上有了三艘小船,村里要開展捕魚業,她希望這些原村民能教會其他人做漁民的一切知識,為此她會從公款中拿一筆錢出來做學費。
她這個決定讓這十多位原村民一下子面紅耳赤,連連擺手不肯收,都說不值得,前獵戶袁霆袁二叔嗓門最大,真心實意的不好意思收這個錢,甚至還愿意做交換,把他硝兔皮的手藝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