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掐指一算,想起一個未經證實的民間說法,傳染病的暴發周期大概就是十年二十年一次。
“既然曾經吃過疫病的苦,提醒村民滅鼠的同時,把這話也放出去,勾起大家的回憶,否則我敢打賭肯定會有人把田鼠帶回家吃。”祁可說道。
“說得對,在提醒大家滅鼠的同時一定要強調鼠疫的危險。”成封贊同,“等我回鎮上后我會再發一個正式文書給各村,一定要重視起來,萬一在這個時候發生鼠疫,對我們不亞于滅頂之災。”
因為朝廷無力救災,一旦暴發疫病只能自生自滅。
在場眾人都把這話憋在心里。
“控制鼠害是個持久戰,老鼠一旦出現想趕走它們可不容易,所以咱們先別被老鼠嚇死。”祁可從懷里掏出手繪的簡易地圖,“我覺得咱們還是先關注一下新生意比較好,不知千總大人是否改主意了?”
“改什么改?有錢賺的生意干嘛不做?不改。”柏擎伸手接過圖紙,對這簡易的畫風撇了兩下嘴,“我怎么覺著這地形好像有點眼熟?”
祁可微微地聳了聳肩,沒接這話茬,跟千戶所碼頭所在水系支流相連這事兒,她打算讓柏擎自己發現。
“這土地不小啊。”牟參將打望了一眼,將圖紙要了過去,“織造工場需要這么大一塊土地嗎?”
“當然需要,從紡紗機開始,紡紗、織布、印染、成品被服,這四大環節缺一不可,所以需要足夠大的土地依次建好。所有生產環節全在我們手里并且集中在某一地的話,主要精力就可以只放在如何大量采買棉麻原料上面,其他的生產運輸都是在同一塊地上流轉,所費成本會非常低。”祁可做了個手往下壓的動作,以示成本的一再降低。
“唔…”就算不懂生產經營,祁可如此一解釋,起碼成本降低這四個字在場的男人們都聽進去了。
“所以你就認死了這塊地?別的地都不行?”柏擎把圖紙又拿了回來,手指在紙面上彈了幾下,眸中含笑。
“反正目前我只找著這一塊讓我滿意的土地,看上去建工場有點浪費,但我們得往好處想,萬一我們生意好,要擴大生產呢?總要有備用土地來建新工場吧?當然是建在一起最好,節省成本呀,我們現在窮,一分一厘的成本都要控制住,不允許有浪費。”
“這土地現在是什么情況?完全的荒地嗎?有沒有地主?”柏擎被祁可的描述勾起了心思,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軍隊沒錢不行。
祁可上前兩步站到柏擎面前,伸手在圖紙上比劃。
“這里,河的對岸有村莊,跟村民打聽來的情況是那塊荒地是沒有地主的,荒了有幾十年了,以前發生過山體滑坡,這么大塊土地就是滑坡下來的泥石堆積而成。”
“原來如此,如果是無主荒地,那么地價會很低…”柏擎摩挲下巴,“興許我真買得起呢,以千戶所的名義購買,還能再壓一壓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