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正在給前族長辦喪事,一朝主子一朝仆,死掉的前管事確實不再得到族里的關心,遺屬們更是連生計都成問題,做得好好的差事極可能被其他人故意頂掉,遺屬們這一鬧也是想為自己謀利,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反而給縣里百姓增添了不少茶余飯后的笑料。
前族長派了幾十個大男人去霸占小娘仔的田產不成反被打得頭破血流還死了一個人。
誰信呢?
編故事都編不像,為了霸占人家小娘仔的田產真是什么鬼話都敢說,幸好人家是柏家軍的軍戶,身后有大軍撐腰,才沒叫沈氏的惡意陷害得逞。
遺屬們沒能達成目的心里怎么想的沒人關心,受到連累名聲口碑又被抹黑一把的沈氏族里倒是被惹火了,直接把這一家人給擼了,交給人牙子賣到礦山去了。
打發了惹事的下人,沈氏族老們心里憋的火氣仍沒下去,都是柏家軍惹的事,琢磨著怎樣把火氣出在他們身上,反正雙方現在已經有點撕破臉的趨勢,不必再顧忌什么面子。
東臨縣本地最大的地頭蛇土皇帝沈氏族里正在辦喪事,照常理他們應該低調一陣子,但是不,柏擎一直追在他們身后要賠償、要翻以往舊案,讓習慣了目中無人的土皇帝們咽不下這口氣,寫信聯系自己的人脈,哭訴他們被欺負,朝廷因此收到無數告狀鳴不平的折子。
面對朝廷的發文指責,柏擎就開始聯合祖父和父親向朝廷賣慘和要錢了,重建海防一筆筆開支列出來給朝廷看,戶部和兵部能痛快給錢,他就放地方一馬。
若說是東臨縣一個地方要船要武器,朝廷擠一擠還能擠筆錢,可要說是守衛東安府的海岸線所需的堅船利炮,朝廷的錢袋子倒空了都不夠。
因為很尷尬的一件事,前任的東海邊軍沒有攢下家底,錢都被將領們自己中飽私囊了,出海的訓練船跟擱淺的破船似的,士兵們更是疏于訓練很久了,而且大部分時間士兵們都得忙著給自己找飯吃養活一家老小,被賦予重任的柏家軍接手的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東海海防。
要錢錢沒有,要船船沒有,要武器武器也沒有。
國庫空虛的朝廷對柏家軍的正當要求毫無底氣,指責也跟著虛弱了很多,早朝時龍椅上的大文朝皇帝太源帝姬文憲不痛不癢地把柏家軍說了幾句后此事就此揭過。
但太源帝怒火未消,轉而把怒氣發泄在了東臨縣頭上,縣尊、縣丞和主簿一擼到底,著吏部另補官員過去上任,至于典史,因為不入流,加上又已經重病昏迷,就由六品千總柏擎便宜行事。
這么一弄,東臨縣的話事權就如愿地落在了柏擎手里,新補的官員到任后別想再干出聯合本地鄉紳一手遮天的事來,而有了他這個先河,柏家軍放在東安府其他縣的千總們日常跟地方上打交道也會跟著便宜很多,地方官的小動作多少要收斂一些,不然的話,鄉紳還是那些鄉紳,地方官們就不一定還是地方官了。
兵部干脆發文暗示柏大將軍從地方上搞錢籌軍餉的時候別太狠,以免把羊殺完了下一年沒得殺。。
薅羊毛別逮著一只使勁薅,要雨露均沾,大概就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