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來一定來。”祁可幸福地吞下一個大餛飩,沖攤主一揚頭,“大叔啊,你這個湯里的貝肉不錯啊,哪買的呀?我也買點回去吊湯。”
“現在哪還有海鮮買啊,是我媳婦娘家的親戚,他們住海邊,天天撿點,我們拿糧食跟他們換。”
“現在還有住人的海邊村子啊?不是說海寇一來全都逃了嗎?”
“能往哪逃啊,世代都是海邊村民,只會種田打魚,逃到別處怎么養活自己?反而靠著大海,攢點海貨,跟我們交換糧食,倒還能活下去。”
攤主的生意還沒到最忙的時候,有時間跟食客們閑聊,他這一邊跟祁可他們說話,手上一邊在忙,不少人特意來他這攤上買些生餛飩回去,就為的餡里摻有海貝肉,還有提著湯甕來買湯的,縣里百姓現在想吃些海鮮也不像以前那么方便了,好些來買餛飩或湯的婦人都抱怨連往常最便宜的蝦皮現在價格都漲到天上去了。
祁可聽著他們聊天,想到四柳村還有十八個村民呢,也能做一做這個生意。
六人陸續吃完,正要付賬,突然有一群小孩一路跑一路喊著一個最新消息。
“典史家告狀了!典史家告狀了!”
“典史生病前吃面的攤主被告了!被告了!”
“典史家說那攤主下毒!要縣尊大人主持公道!”
普通百姓平時沒什么娛樂,就愛看告狀,尤其這次是典史出事他家人告那面攤的攤主,頓時滿街閑人呼啦啦地往衙門方向跑。
祁可也想去看看,典史是吸入了花粉導致過敏昏迷,被告的面攤攤主是無妄之災,她干的事連累了無辜旁人,她種的因,就得她來解這個果。
“我們一會兒是去北角巷還是去看這個案子?”祁可先征求大家的意見,“一下午時間跑這兩個地方來得及嗎?”
“你對這案子好奇?”
“有點。”祁可坦蕩承認,“聽說典史病倒好幾天了,怎么今天他們家屬才決定要告那個攤主,告攤主下毒,那是怎么下的毒?同一時間吃飯的食客有沒有人是同樣的癥狀?當時第一時間收治典史的大夫是什么判斷?我都好奇。”
祁可的目光順著人流遙望衙門的方向,“東臨縣衙里,縣尊、縣丞、主簿和典史,這四人是有福同享的一群人,典史的每月俸祿才幾個錢,但他的一身穿著卻是相當講究,哪來的錢?現在典史病倒,家里斷了收入,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的花錢,我怕這是家屬心計,故意找人背黑鍋,給家里搞一筆錢。”
“有道理哎!”
“沒事,今天這案子審不了,別忘了,縣尊和縣丞都病倒了,只剩下主簿一人忙得團團轉,估計這一告是先把攤主收監再做打算。”
“別大意了,把人收監后,就方便逼人拿錢私了,比如用妻兒老小的性命做威脅?一個小小的面攤攤主能有多大的膽子,坐在牢里,哪還有腦子冷靜思考?”
“…那怎么辦?!”
“城里現在有自己人嗎?”
“有的。”
“派人給那個攤主遞個話,柏家軍已經知道這事,讓攤主稍安勿躁,為自己妻兒老小著想,千萬不要上典史家人的惡當。”
“這容易,去衙門附近轉一圈就會有人來跟我們接頭。”
“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安排好了再去北角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