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正在自我懷疑自我厭棄的時候,手背上傳來一點溫熱的觸感,小裴璟身體虛無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張開了雙臂,想要抱住她。
“小裴璟?”
“是我哦,母親,能再次見到您,我真的很開心!”
楚泱愣了幾秒,望著他帶著笑,溫暖且治愈,她張了張嘴,幾次想說話都沒有說得出來。
“母親別難過,我很高興能再來見到母親,這是我最后的愿望,見到母親,和母親說些話,做最后的告別。”
“我果然什么也沒有做好!”楚泱喃喃的說道,“怎么都做不好這些…”
“不,在我的心中,母親哪里都很好,在母親身邊的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也享受到了很多傳承中所沒有的東西。我愛母親,喜愛者在母親身邊的每一天,也也享受著在母親身邊的每一日。我的成長離不開母親,沒有母親就沒有現在的我。”
“我感激母親,我也深愛著母親,在我的心中,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沒厲害的人。”
楚泱摸了摸他的腦袋,但并不能真正的觸碰小裴璟的腦袋。
楚泱知道,他已經不在現實中了,他完成了他從誕生開始就需要承擔在他身上的擔子。
其實她本身就沒想過將小裴璟帶在身邊的…一來她確實不想給自己無端的攬上一些責任,另一方面…她也害怕相處的時間久了,她會不舍得。
在明知道結局是什么的情況下,她明知道不該牽連太深,但還是沒有控制得住。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很多遲疑和自己都沒想通的地方,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想通,想了很久都不能理解我自己。”
楚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和小裴璟說這些話,她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難道還能指望他人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事情被裴衍知道了之后,要怎么收場。
她以前或許不在乎,不管他人的想法。
但現在不一樣了。
在意的人多了,害怕的也多了,她做不到無視他人的想法,她也會害怕自己所隱瞞的真相被發現了,也害怕裴衍責怪怨恨的眼神。
她怕的東西太多了,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無堅不摧的冥王陛下了!
也許是因為她成了一個人族,連心態都跟著變的柔軟多愁了嗎?
從她放棄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該接受之后一切可能的變化。
楚泱承認,她就是慫了!
但如果問她是否后悔…重新再來一次的話,她似乎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這就是一個死局,避無可避的死局。
萬年前,她或許存在著利用裴衍接替她的念頭,但她唯一做錯的只是沒有詢問裴衍的意愿,強行的將他拽入局中,讓他深陷其中數萬載的時間。
可如果不這么做,難道真的讓她殺了裴衍?
那個時候倒是沒有多少的感情,她非常誠懇的承認事實,她對那個時候的裴衍,確實利用占據更高的。
那個時候做的多么的過分,現在回想起來就會有多后悔。
但楚泱也清楚,她現在的后悔,只是因為她對待裴衍的感情不同了。
時光倒轉,回到當初那個時候…她想要跳出一個怪圈,培養裴衍取代她,是最優的辦法,畢竟裴衍當時是被挑中的繼任者,沒有人比他更加的合適。
總不能真的殺了裴衍吧?
“別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在我這里,母親很厲害,很好,我很喜歡很愛母親。”
小裴璟湊過來,小腦袋在楚泱的身上親昵的蹭了蹭。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還沒有辦法碰觸,現在卻能碰觸到了。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其實不是你真正的母親,你集天地靈氣,是這天地間僅次于天道,養育億萬生靈的存在,我并沒有教你什么,即便沒有我,擁有歷代傳承的你,也一樣會成長的很好。我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或許…只是因為雛鳥情節罷了。”
“母親遠比你想象中的要重要的多,在我的心中非常非常重要…你也的確教會了我很多對我來說一樣重要的,是傳承中所沒有的東西。”
顯而易見,在小裴璟的心中,誰也無法取代楚泱這個母親的地位,哪怕楚泱自己也無法否定她自己的價值。
“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過于高大了點。”楚泱笑道。
“當然了,母親是最好的。”小裴璟用力點頭說道。
楚泱笑了笑,心情倒是跟著輕松了些。
“你來見我前,有去見你哥哥與父親嗎?”楚泱岔開話題問道,問完了,楚泱又想起來,裴衍現在在冥界中,小裴璟大約也見不到他的。
小裴璟道:“嗯,我來見母親之前去找過哥哥和父親,但是沒有找到他們,我也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好像不在這邊。”
楚泱一愣,眼中劃過一縷深思。
裴衍不在屬于正常,但韶楚翼也不在,連氣息都感覺不到…難道裴衍臨去冥界的時候,也順道將韶楚翼帶去了?
“嗯,他們兩大約在一起了。”楚泱安撫道。
“那我大約見不到他們了。”小裴璟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他失落的將腦袋靠在楚泱的肩膀上,低低的說道:“我答應哥哥不會離開他的,可我失約了…我原本還想和哥哥告別的,但也沒有辦法見到了…母親能替我和哥哥說一下,讓他別生我的氣,也讓他別忘記我了,我想母親和哥哥記著我,一直都能記著我就好了…”
“當然會記得,他們會記得你的…”楚泱肯定道。
“母親也要記得我,我也會一直記得母親,即便不在母親的身邊,在我的心中,你也一直都是我的母親,教我養我的人。”
小裴璟抬起頭急切的說道。
他大約真的怕被忘記了,急切的需要楚泱的保證,他怕被忘記,被自己最在意的人忘記了,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怎么會忘記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楚泱伸手輕拍了下他的頭,但在觸碰到的瞬間,她卻又再次的穿過他的身體,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