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兩個字,裴衍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東皇并不知道裴衍在對‘兒子’的理解上和他知道的有些不一樣。
“不過也是,聽說你當初極為厭惡自己的血統,你洗去了鮫蛇一脈的血,用鳳凰一族的內丹凈化了身上的鳳凰血脈,鮫蛇與鳳凰一族被你打壓血洗的已經不復存在,或許在某個地方還殘存著血脈,但已經不成氣候。”東皇捋了捋頭發,無視裴衍的冷眼,自顧自的說道:“但那畢竟是你的兒子,身上流淌著鳳凰血脈的事實,或許這也是鳳凰一族不該被滅族的表現吧?總不能你堂堂鳳凰冥界之主的血脈還抵不過楚泱如今人族的身份吧?”
裴衍難得的露出茫然之色,他坐直身體:“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東皇嘴角一抽:“我胡說什么了?那小鬼身上的鳳凰血脈那么濃郁,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鳳凰要純種的多,我都沒想到你和楚泱結合生下來的小崽子,竟然還能傳承下如此純正反而鳳凰血脈。”
此時裴衍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懵逼。
他的兒子?
楚泱生的?
他和師姐的孩子?
究竟是誰?
裴衍的腦海中出現了韶楚翼那張精致漂亮的笑臉,以及那小團子抱著他叫‘爸爸’的聲音。
他的兒子?
他現在整個人的腦子都昏沉沉的,從來清晰經迷茫的腦瓜子,已經出現了停擺。
“我見過那個孩子,長得可真好,還一點也不像你們,如果不是確切的看到身上幼鳳的氣息遮擋不住,我根本無法將他和你們兩個聯系在一起。”東皇回憶了見到韶楚翼的那次意外,真的只是意外碰到而已。
當時那個小家伙牽著一個紅氣球經過他的身邊,他本來以為是鳳凰一族藏起來的血脈,結果難得的有了興趣調查一下,就查出來這么一個大秘密。
當下東皇就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開什么玩笑,裴衍和楚泱的種,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一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明哲保身了!
沒錯,他的確是你的爸爸,按照基因上來說,你的出生有他一半的功勞。小團子,我雖然很厲害,但沒了男人,我可生不出來孩子。
但很可惜,這的確是我們的孩子,你作為孩子的生父,應該負起一些責任,他在需要的時候你得做到父親的責任。
耳邊浮現楚泱之前說的話,如今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其中的意思!
他的孩子!
真正的屬于他的孩子?
可是…
裴衍眸子驟然一沉,金瞳漸漸的染上黑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么沒有感知到?
究竟是誰在阻止他?
楚泱?
不,對于當時的楚泱來說,無論他們有任何關系,她都不會放在心上,這種認知讓他暴戾瘋狂,卻又是事實,她根本不會在意孩子和他之間的關系,甚至能很好的拆分開來,互不相干,之前她也的確這么說了。
“韶陽!!!”裴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韶陽那張疏離冰冷帶著防備的目光在他的眼前浮現。
“人王啊!”裴衍慢慢的露出笑容,嗜血而瘋狂。
東皇恰好看到這一幕,驟然一個激靈,心中一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會干了什么蠢事了吧?
但很快,那股懾人的氣息又被收斂的一點也不剩。
“打得可真激烈!”東皇連忙轉頭看向楚泱那邊,從這邊看過去,似乎兩人打得勢均力敵,但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到,楚泱明顯還比較輕松,而裴景已經漸漸的出現疲態。
“看樣子,這場戰斗毫無懸念了!”東皇一扭頭發現裴衍正冷冷的瞪著他。
他被瞪得很茫然,攤攤手說道:“喂喂喂,不用這樣看著我吧?我又不是你的敵人,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看看那邊,裴景那家伙曾經一度壓制著你,取代了你呢,比起我,他不是更應該讓你忌憚嗎?”
好吧,正統就是正統,是冒牌貨無法替代的就是了。
所以說,裴景現在的存在的確很尷尬,只要裴衍還在,他就永遠擺脫不了被放在一起對比的結果,而這個結果就造成了…他永遠都只能被壓在裴衍的底下,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么聽起來還有點可憐啊!
“他配嗎?”裴衍的話也算是變相的回答了他。
東皇表示,他的確挺替裴景感到可悲的,神王的位置也是被裴衍所舍棄不要他才坐上的,甚至于之所以裴景到現在還能在外面囂張,也是裴衍一手縱容出來的。
“我怎么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裴衍,你這個人讓我有種很可怕的感覺。”東皇站直了身體緩緩的說道:“我甚至都要懷疑,楚泱是不是也是你算計的一員?又或者說,這個世上究竟有什么是你無法算計的,也不能干預的?天道嗎?”
裴衍目光看向楚泱,算計?
那樣耀眼的一個人,他好不容易抓在手中,又怎么舍得算計?
這個世界上最無法算計的就是她的心,他迫切的希望抓住抓牢,藏起來誰也看不到,卻舍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中,卻總是不經意的從指間溜走了。
無論他再怎么的小心,再怎么的控制著心中翻騰的,那種與日俱增的貪婪與野望,還是在一寸一寸的侵蝕著他的忍耐與克制。
嘭——
伴隨著巨響和煙塵,裴景從空中重重的砸了下來,緊接著楚泱閃身出現在他的面前,在裴景剛準備起身的順金,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再次的重重砸在地上。
“啊啊啊——”
楚泱毫不猶豫的將劍刺入裴景的胸口,穿胸而過的劍釘在地上,裴景發出凄慘的哀嚎叫聲。
裴衍緩緩的走了下來,來到楚泱的身邊站定。
裴景艱難的扭頭看過來,看著站在他身邊的裴衍和楚泱。
“我還是輸了!”裴景道:“裴衍,我從一開始就是你棋盤上的棋子,你手中的提線木偶,到現在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一點。可悲的是,我竟然覺得我曾經能贏過你,產生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