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頭也不抬先是笑出聲來，再之后才緩緩的說道：“底下現在應該很熱鬧吧？想辦法通知云若，她應該很樂意再插一腳。神仙打架啊，這池水是越渾越好了。”
啪的一聲，一枚白玉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她注視著棋盤上已經占據了上風的白子，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她記得當初人王的棋藝最好，她的這一手棋就是在人王的手中學來的。
可惜，人王終究太弱了，也太蠢了，最后死的也最憋屈。
何必有那么多的無私的奉獻精神？
那些被他護著救下來的人，又有誰能真正的記得他呢？
死的毫無價值，毫不值得！
愚蠢，太蠢了！
可死都死了，還能說什么呢？
方紅鸞站起來，緩緩的走到天池邊站定。
她記得之前楚泱的那個孩子最喜歡趴在這水池邊往下看，哪怕抓過來，哪怕消除了記憶，也依舊還是惦記著底下，真的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但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好處！
方紅鸞坐下來，伸手撥動著平靜的天池水，冰冷的水從她的指尖穿過。
至少韶楚翼的存在，讓她抓住了鳳止這個被埋藏在神界這么多年都沒人察覺到的毒瘤。
她猜想神界中必然還有一些臭老鼠，至少因為鳳止的緣故，現在應該藏得更深了，得花點時間才能將它們清除干凈。
或者壓根也不需要清除！
只要罪魁禍首都死了，那些臭老鼠就不成氣候了。
就看這次天道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這樣都不能將楚泱和裴衍其中一人重創，這樣的天道…或許本身就沒什么價值了！”
方紅鸞注視著水中的倒映彎起嘴角緩緩的笑起來。
“方灼，我剛剛試圖找過她的神魂，可惜的是，楚泱藏得太深了，哪怕在這種情況下，我依舊還是沒有辦法抓住她，真是讓人很失望呢！”
方紅鸞突然輕聲的說道。
而不知何時，一道身影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站定，靜靜的宛如一樽木樁。
沒有人回應方紅鸞的話。
方灼一動不動。
方紅鸞笑了笑沒在意，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輕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回去吧，回去人界的方家，以她對方家的重視，對你的重視，她蘇醒來的第一時間一定會去方家會去找你，到時候就由你殺了她吧！”
方紅鸞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說的不是殺人，而是談論今天這頓飯吃什么。
“以她對我的仇恨程度，我對她動手，即便我殺了她，或許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只有最親近最在意的人，出其不意的背叛與死亡，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方紅鸞站起來，依偎在方灼的懷中。
“我不喜歡她的存在，或許只有她真正的死在你的手中，你才能不用去想著她。”
方灼木然的站著，他漆黑的瞳孔中似乎浮現了掙扎之色。
但是方紅鸞卻只是看著，她彎起嘴角展顏道：“不用在意，也不用害怕，我不舍得抹消掉你的意識，也不屑那么做。所以，等到她死了后，你就會恢復過來，我還是喜歡之前的那個你，最讓我記憶深刻的也是那樣的你，變成傀儡，皮囊一樣，也失去了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