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睡得很熟，只是寒玨輕輕一動，她就蹙起眉，發出低低的呢喃，眼皮微微顫動，似是要睜開了一般。
寒玨伸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的撫了一下，青璃再次的陷入到了深深的沉睡中，就連抱著寒玨的手都跟著松開了。
寒玨躺了一會兒后，動作輕柔的慢慢的坐起來。
哪怕明知道就算他現在從床上跳起來，青璃都不可能醒過來，但本能的，他還是動作放輕放緩，一點也不想驚醒她。
天還沒亮，灰蒙蒙的天空還依稀能看到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
寒玨的臉上再也沒有白日里面對青璃時的輕松從容了。
他自始至終都不曾忘記，只是陪著楚泱的一出戲而已。
楚泱從來不曾篡改他的記憶，也從來不曾想過用這樣的方式來干預別人。
她始終都是這樣的，永遠都非常理智清醒的將選擇的權利擺在你的面前，如何做出選擇，則是你自己來做決定，她不會干預的，無論好與壞。
“我是不是應該叫她一聲師母，你從來沒有讓我這么叫過她，是你心里面并不認可她嗎？還是覺得她有什么地方見不得人，亦或者是你本身就沒有真正的認可她？”
那個時候，楚泱看似是在篡改消除他關于她的記憶，實際上也只是和他的一場交流而已。
他們師徒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好好的談一談了！
或者說是他單方面的拒絕交談，他總是以自己覺得好的方式來解決一切，在他的心中，總有自己的一套認知。
“我倒是覺得，只是單純的這一世就挺好的，你是那個整日花天酒地不負責任不靠譜的師父，我也是那個全心全意信任你，覺得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的徒弟，不牽扯到別人，只是單純的師徒關系，時不時的互相用語言刺對方一下，或者什么時候我們比試一下，作為師父來指導學藝不精的徒弟，或者有一天我打敗了師父，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嘲笑師父了！”
楚泱用著非常平淡的語氣說著她理想中的…或者說，如果沒有這些前世今生的糾纏，他們本該就是朝著這樣的師徒關系發展。
然而，人生在世，本身就處處的身不由己，許多的事情，理想中是一回事，現實的發展方向又是另外一回事。
事與愿違這四個字，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了！
“曾經，作為這一世的寒玨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為了你而死的女人，那是你的摯愛，你不顧一切想要復活的人。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既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一直貫徹下去，要我恨你，也就一直這樣的不要回頭。”
“可是你做了什么呢？你宛如一個墻頭草，來回的倒戈！”
楚泱言語刺耳，也不管這些話聽到了寒玨的耳中是多么的傷人。
“你曾經為了青璃而選擇了傷害我，這是你的決定，我無法用師徒關系來束縛你，讓你不要傷害我，不要騙我，更不要去管你摯愛的女人。我尊重你的選擇，就像最后我也捏碎了你的期望一般，這是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