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
駱風棠和紫煙都在盯著兩名黑衣人的臉看。
“有過易容的痕跡,他們的臉不是一般的易容,是永久性的易容,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的臉不是原本的臉,是做過的。”
紫煙緩緩道。
她在易容改扮這一塊屬于專家級的水平,所以,一眼就能看清楚真相。
“不是宗師,不是天樞,這只是一次試探。”
駱風棠深吸了一口氣。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很明顯了。
“天網殺手,果然惜命,狡詐。”
紫煙皺眉道。
這次她已經在盡力布局了,按理說,這么好的機會,天樞應該會來的。
但事實上,他沒有出現,而是派了其他殺手前來刺殺駱風棠。
“這兩人對我還是有威脅的,猝不及防下,即使我是武學宗師,一樣會殞命的可能。”
駱風棠肅然道。
宗師又不是無敵的,歷史上被刺殺的宗師,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很多個。
“這樣一來,天樞一定會遠離朱雀縣了。”
“他會去哪里呢?”
駱風棠道。
“我看他們極有可能會去宜州!”
“宜州是南進播州的必經之地,那里山勢險要,是西南第一要害,天網組織想要有所作為,肯定會提前在宜州布局。”
“而我們大軍進剿播州楊氏叛逆,也肯定會屯兵在宜州附近的。”
紫煙道。
這都是軍事上的明牌,可以說是意圖無法掩飾的。
目前播州楊氏那邊,也早就知道了朝廷的想法,已經提前將通往外界的道路封鎖了,除了少數商隊能離開播州北上,基本上播州境內,只能往南不能往北。
“等此地事了,我們便去宜州,進剿播州,人馬宜多不宜少,還要提前訓練山林戰,時間很緊迫。”
駱風棠手下目前的確有一支實力很強的騎兵,以及一支武裝了新式火銃的軍隊,但人數上只有八千人左右,其余的都是四象城附近的兵,那里的兩萬多兵馬,根本不習慣山林戰。
兵家之事,需謹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身處不利地形的情況下,更是要小心再小心,思慮再三。
“四象城這邊的兵馬,挑選一部分帶過去,到了宜州,再看看西南兵如何。”
駱風棠并不抱太大期望。
西南衛所兵,其實早就爛透了。
指望那邊兵馬有用,那不如指望播州楊氏自己病死更來得現實。
楊元化年紀也不小了,五十出頭,據說身體不好,說不定哪一天就倒下了。
不過,播州楊氏是個龐大的家族,也不是依靠他一人之力的。
“先不談那些,這兩名天網金牌殺手,暫時不動,我們去看看青銅棺。”
駱風棠道。
里面的小號青銅棺,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側面角落。
上一回,駱風棠使用了最大力氣,都撼動不了青銅棺,他就知道,這并非是人力能強行打開的。
墨安白已經走到了青銅棺的面前,她手掌戴上了一雙輕薄的白色手套。
雙手在青銅棺的棺蓋上輕輕摸索。
“七十二子母鴛鴦連環鎖扣,墨家前輩費了很多心思啊。”
墨安白摸索了一圈后,站在側面,喘了口氣道。
“用不著跟我們解釋,你能打開就直接打開好了。”
看到墨安白有想要解釋的傾向,駱風棠急忙擺手。
七十二子母鴛鴦連環鎖扣…
一聽這個名字,駱風棠就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再讓聽墨安白講述細節,他擔心自己腦子反應不過來。
“好。”
墨安白抿唇輕笑一聲。
她其實也沒想解釋,因為要解釋起來,很困難,她要說出很多前置的知識,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的。
她從背上取下了一只背包。
背包里面有一只銀灰色的箱子。
打開以后,里面有一大排各式各樣的金屬工具。
墨安白取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開始在青銅棺的四周,找尋那些微小的端口,將其刺入進去,或許旋轉,或者按入,又或者抽拉…
大約大半個時辰過后,墨安白額頭上都滲透出了細密的汗珠。
終于,一連串的卡卡聲響起。
“已經解開了,現在棺蓋可以打開。”墨安白道。
“怎么打開?”
紫煙問道。
“這里…還有這里…直接掀開…”
墨安白說罷,就在一邊靠著休息。
駱風棠和紫煙分別來到其中一個方向,隨后,他們開始用力。
果然,原本像是焊接在上面的棺蓋,開始緩緩的抬升。
他們怕出什么問題,所以用力很謹慎,沒有一下子掀開。
整個過程很順利,直接棺蓋徹底掀開,他們將其挪到一邊。
厚重的棺蓋哪怕是輕輕放置,都讓地面為之一沉。
“這里面…”
紫煙朝著里面瞟了一眼,頓時就愣了一下。
棺材里面躺著一名年輕男子,穿著天子的明黃服裝,面目栩栩如生。
“這當真是瑯琊閣的圣公嗎?”
駱風棠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應該就是圣公吧,面目雖然年輕,但此人實際上年紀應該很大了。”
墨安白也湊了上來。
“這卻是為何?”
駱風棠疑惑道。
“你看看他的眼眉之間,有紋理…”
墨安白伸出手指,點出好幾個地方。
“還真是如此,為何面目看起來年輕呢?”
駱風棠現在已經沒空考慮為何百年過去,此人還能面目如生了。
“有很多特殊的丹藥,可以駐顏的,只是很難煉制很少見罷了,圣公吃了丹藥,又實用了特殊的防腐手段,才能將遺體保存的這么好。”
墨安白顯然對此十分了解,作為墨家傳人,她掌握了很多偏門知識。
“你看他的衣袖位置,藏著一卷書文。”
墨安白伸手直接將里面的書文拿了出來。
書文上面寫滿了文字,但文字扭曲如同蝌蚪一般。
“這是什么文字?我沒見過。”
別說駱風棠,就連紫煙看到上面的文字,都是一臉的茫然。
“這是墨家傳承的密文,除了墨家傳人外,別人是很難搞懂的。”
墨安白解釋道。
這也是防止自己獨門手段被人學去的一種手段,使用自己人才能看懂的特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