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精神飽滿。
團團圓圓也是精神抖擻,兩個小家伙都醒了,團團躺在搖籃里,安安靜靜的望著搖籃上方懸掛著的各種卡通動物的小掛件看得目不轉睛。
看到入神之處,
也只是彎起唇角,眼中蕩漾出笑意,如同點點星辰落入了眼底,明亮清澈,光芒四射。
而圓圓呢,他也在盯著搖籃上方懸掛的玩件看。
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使勁兒的看著看著,看到激動之處,
被子里面的小腳在踹,
小手也在努力掙扎著從被褥里抬出來,于半空中揮舞。
嘴里發出‘吥吥’的聲響,口水噴了一臉。
楊若晴俯身到搖籃邊,拿手絹兒給他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他扭動著脖子,躲開楊若晴的手,似乎覺得她的手很多余,擋住了他看玩件。
然后他的小手用力的揮舞著,看樣子在使勁兒想要去抓那些玩件。
因為抓不到,他有點惱火,鼓著腮幫子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就像一只藍貓藍胖子生氣的時候發出的那種聲音似的。
楊若晴忍不住想笑,輕輕捏了捏圓圓的臉:“你小子可別長成小黑那樣啊,你要敢那樣,我可不是我梅兒姑姑,到時候直接把你打哭!你可得給我好好長,不準長歪!”
王翠蓮從外面進來,
手里端著一罐子剛燒開的熱水。
“呀,
都醒了呀?那趕緊穿衣洗臉唄!”王翠蓮說。
楊若晴起身過去,
幫忙接下了王翠蓮手里的熱水罐子送到洗浴房去。
剛將熱水罐子放下,就聽到寢房里傳來王翠蓮的笑聲。
“哎呀呀,怪不得這小手這么用勁兒,原來是在被窩里拉粑粑呢!”
拉粑粑?
楊若晴趕緊奔回了搖籃邊,邊聽到圓圓的搖籃里,傳來一陣炒豆子般的脆響。
一股子氣味兒,穿過棉被飄散出來,鉆進楊若晴的鼻孔里。
而圓圓,也不瞪眼珠子了,小腳也不亂瞪了,小手更不揮舞。
一手軟綿綿的垂落下去,另一手握了個小拳頭塞到嘴邊吧唧吧唧啃了起來。
邊啃還邊發出一陣陣滿足的聲響。
這小模樣,無不透出一個字:爽!
楊若晴真是無語了。
楊若晴打量了一眼隔壁搖籃里白凈俊秀的團團,再看看這個黑不溜秋的圓圓,忍不住俯下身用額頭輕輕碰觸著圓圓的額頭。
“同樣都是小寶寶,為啥你哥哥奶香奶香的,你卻臭烘烘的呢?為啥捏為啥捏?”
圓圓被磨蹭腦袋磨蹭得很舒服,
咧開沒長牙的嘴兒呵呵的笑,
還伸出小手抓住楊若晴的一縷秀發塞到嘴里去啃。
嚇得楊若晴趕緊捏住他肉乎乎的小手,并將頭發拿出來。
這玩意兒可不能吃,吃了把腸子給絞一塊兒就麻煩了。
秀發被搶走了,圓圓很不高興,嘴兒一撇就打開了哭腔。
楊若晴趕緊哄著:“不哭不哭,起來洗臭屁屁啦!”
婆媳兩個忙活了一陣,給兩個小家伙洗得干干凈凈,穿上小衣裳,戴起小帽子,然后抱去灶房吃早飯。
剛吃完早飯,劉氏就興沖沖找過來了。
“晴兒,還記得昨夜咱臨走的時候咋說的來著嗎?”
劉氏進門就抄著那大嗓門一臉神秘,一臉亢奮的問楊若晴。
楊若晴正在喂團團吃肉糜粥,到了這個月份,可以漸漸添加輔食了,所以圓圓的粑粑才拉得那么臭!
聽到劉氏的大嗓門,楊若晴這個當事人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團團和圓圓齊刷刷扭頭望向了劉氏。
團團比較斯文,比較克制,慢條斯理咀嚼著嘴里的肉糜粥,只是扭頭好奇的望著劉氏。
而圓圓呢,那就比較直接,且比較奔放了。
直接就“噗”一聲把嘴里的肉糜粥吐出來,瞪圓了眼珠兒上上下下瞅著劉氏,嘴里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好像在跟劉氏對話呢!
這讓劉氏都暫且按住了說八卦的心思,俯下身來摸了摸圓圓戴著八角地主帽的小腦袋。
“哎呀呀,瞧伱這激動的小摸樣兒,你是有啥話要跟四嘎婆說不?”劉氏問。
圓圓仰起頭,嘴里發出聲音,好像在跟劉氏一問一答。
逗得飯堂里的駱鐵匠王翠蓮他們都哈哈笑了。
劉氏逗完了圓圓,又過來逗團團。
團團卻微紅了臉,抿著唇含蓄的笑了笑,劉氏再逗,他就有點招架不住的樣子,把臉扭到一邊去,濃密卷翹的睫毛覆蓋下來,遮住眼底的神色。
而當劉氏起身轉而去跟王翠蓮他們說話時,團團又會悄悄抬起頭來去觀察劉氏。
楊若晴把兩個孩子的這一系列操作看在眼底,心底感慨不已。
同樣的孿生兄弟,不僅五官長得大不同,這性格和行事方式也是截然不同。
有點意思哈!
吃完了早飯,將倆孩子交給王翠蓮他們帶著耍,楊若晴則隨著劉氏一塊兒出了院子,往老王家去了。
“你爺,你奶,你爹,還有幾個叔叔他們全都在老王家呢,哈哈哈,三堂會審啊,就差你了!”
一路上,劉氏亢奮得不行,若是給她腦袋上戴個大嘴魚的頭套,都要懷疑她是中了五百萬大獎,要喬裝打扮去領獎臺呢!
“這個大白呀,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明明昨夜說的好好的,讓他今個把人都帶去鎮上,沒想到連夜就偷跑,這下你姑姑真的被氣得撥涼撥涼的了!”
劉氏邊走邊絮絮叨叨的譴責大白,同時訴說著楊華梅是如何如何的惱火。
楊若晴只是聽聽,等到劉氏話音落下,她才開口:“甭管我姑這會子多撥涼撥涼,等回頭大白認個錯,說幾句軟話,我姑姑的心就捂熱了,到時候又是大白好,咱都是外人,外人瞎摻和,外人就喜歡看她家的熱鬧!”
劉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完事了她贊同的點點頭:“沒錯,我也覺得是那樣的,所以說呀,我是一點兒都不心疼你姑姑,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兩人就這樣一路譴責著到了老王家。
果真,西屋的門開著,楊華梅靠坐在床上,一張臉早已氣成了豬肝色。
大白跪在床前,耷拉著腦袋,像個死刑犯。
床邊,桌子旁,老楊頭,王洪全,王洪濤,楊華忠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
但這么多人的屋子,卻詭異的安靜,安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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