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感激她的,盡管那個女人后來在巫師的手下又救了他第二回,但沖著她對他做的那些事,他不可能感激她,她是他的夢魘!
想起無數個夜晚她悄悄爬上他的床,對他做的那些惡心事…他都恨不得手刃她!
見到項勝男沉默下去,眼皮子耷拉著盯著自己的腳尖,那擱在身側的雙手卻握緊了拳頭。
楊若晴猜測他心里肯定在糾結,在憤恨。
這是他自己需要消化的東西。
勝男受的委屈,她做姐姐的也必須幫他討回來。
“勝男,女將軍那邊…稍后她會過來跟你這負荊請罪的。”
“女將軍說了,你想要把他怎么樣,她都不帶皺下眉頭,所以這事兒,我就不插手了,該如何懲治她,你自己拿主意。”
項勝男突然抬起頭,“姐,不要讓她過來!”
“為什么?”
“我真不想再看到她。”項勝男說。
“怎么,你不想報仇?”楊若晴又問。
按照規矩,女將軍對勝男做了那些事,雖然楊若晴留下了女將軍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女帝的心腹后輩,也抵不過自己的妹夫親近。
項勝男再次搖頭,這回比剛才更急,不僅急還很厭惡。
“姐,我現在最害怕也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我不需要她過來賠罪,她出現在我面前只會讓我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我就想死!”
“姐,你和姐夫快些帶我離開這里吧,我吃了肉糜粥,我有力氣了,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求求你們了!”
項勝男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掙扎著又要給他們夫婦磕頭。
被駱風棠攔住。
“行了,該磕的頭先前已磕過了,別再折騰了。”駱風棠說。
楊若晴也拍了拍手站起身,“行,讓你姐夫在這兒陪著你,我去安排一下,差不多了咱就走。”
項勝男連連點頭,他做夢都想回去。
而一旁的駱風棠也是目光明亮,他能理解項勝男這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
楊若晴臨走之前,悄悄丟了個眼神給駱風棠。
駱風棠會意,待到山洞里就只剩下他們連襟的時候,他拍了拍項勝男的肩,拉著他重新坐下。
“讓我看看你的傷。”駱風棠說。
項勝男搖頭,“我身上其實沒有傷。”
駱風棠的目光落在項勝男的脖子上,手腕上,那些地方新舊傷疤層層疊疊。
項勝男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苦笑道:“好幾回不想活了,自己整的…”
上吊,割手腕,抹脖子,絕食…
但凡能嘗試的死法他都試過,但每一回都被那個該死的黑熊精一樣的女人給搶救回來了。
想想都可笑,他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要這樣讓他生不如死!
“勝男,咱都是男人,這里也沒有別人,姐夫…想問你一件事。”駱風棠環顧四下,搓了搓手。
說實在的,讓他私底下問項勝男這種問題,他真感覺渾身不自在。
可這種私密問題,也只能他來問,總不能讓晴兒自己問吧?
回頭晴兒那兒還等著他把結果反饋回去呢!
所以駱風棠硬著頭皮接著說:“是關于…你和女將軍那方面的,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
項勝男也被這個問題弄得面紅耳赤,表情糾結,就跟憋了五天去蹲坑都蹲不出來的那種。
“姐夫,如果我跟你說,我被她羞辱了這是真的,但最后一道關卡卻一直沒跨過去,你信我不?”
連襟兩個在一問一答的過程中,倆人都沒有去看對方。
駱風棠點點頭,“我信你。”
語氣有點遲疑,項勝男聽出來了。
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是真的,我沒有扯謊,你們若不信大可去問女將軍。”
“那個女人,雖說虎背熊腰不像個人樣,但她很自傲,一直想要征服我的心,哼!簡直是做夢,所以這事兒就一直拖著,她跟我之間玩著貓和老鼠的游戲呢,要不是你和我姐來了,我也不敢保證我能拖多久!”
自己這邊,是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她的。
而她等不了,早晚有一天要把這掛在嘴邊的肉吃到嘴里。
到那時,他就真的沒法保住自己清白,只能以死相搏。
就算茍且活著,也沒臉再去見朵兒和嬌嬌了。
楊若晴從村子里再次過來的時候,肩上多了一個包袱卷,手里多了一只食盒。
駱風棠等候在洞口,看她過來趕緊過來幫她拿東西。
楊若晴把包袱卷丟給他,說:“給你們倆帶了兩件披風過來。”
駱風棠點點頭,他有功力傍身,不冷。
但項勝男肯定是需要這些披風的。
“我還帶了些干糧,咱路上吃。”楊若晴又舉了舉手里的食盒。
駱風棠笑了笑,還是晴兒心細,連這都想好了。
“怎么樣?他說了嘛?”
楊若晴望了眼山洞的方向,壓低聲問駱風棠。
駱風棠也同樣壓低聲說:“勝男為了給小朵守身如玉,以死相逼,最終保住了清白。”
楊若晴瞠目結舌,“原來還真的保住了啊?”
駱風棠嗯了聲。
雖然清白是保住了,但也僅僅是最后一道關卡。
其他的該摸摸,該捏捏,估計是被女將軍揩了油。
揩油也不會掉塊肉,那些小細節就不糾結了。
楊若晴想了想,點點頭,“算這小子有點良心,不枉咱朵兒為他立志守寡。”
駱風棠嗯了聲,抬頭看天色,此時已經是晌午之后,日頭漸漸西沉,山里的夜晚會比山外來得更快。
“今天趕路不是很好,勝男也需要歇息,不如等明日天亮再動身?”他又問。
楊若晴沒有意見,“我給勝男帶了解毒的藥,走,先進去吧。”
兩人進了山洞,項勝男抱著膝蓋蜷縮在山洞的一角。
聽到腳步聲進來的時候,他明顯緊張起來。當看到是楊若晴和駱風棠,他緊繃的身體頓時松懈下來,人也顯得格外的疲倦。
“姐,我們,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項勝男問,聲音很是虛弱。
楊若晴說:“你覺得就你這副狀態,能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