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能按時起床,今天你就這么多吃的了,這還是我心軟,要是換了別的夫子,嘿嘿,你早飯徹底沒了。”徐光輝咂巴嘴冷笑一聲。
“徐師,早上需要什么時辰起床?”馮美玉強行的將自己內心的火氣摁下去,恭恭敬敬的問道。
“聽說過聞雞起舞不?”
“咱們白鹿洞書院,學生的屋舍以及師者的屋舍附近,都有雞舍,辰起都有雞叫,雞叫便要起床。”
“具體的,現在院長,其余幾位夫子要見你們,會告訴你。”
徐光輝聲如洪鐘,轉身而去,留下一句話:“跟我走吧。”
馮美玉急忙跟上去。
他現在都懷念讀書了,跟讀書比起來,更可怕的是跟著徐光輝鍛煉身體,錘煉筋骨。
徐光輝走的很快,沒一陣子,就進入了一處房間里。
幸好馮美玉遠遠的看見了徐光輝的走向,要不然,他說不定會跟丟。
馮美玉快步趕著,他終于進入房間里。
里面廓然開朗。
他看到,駱星辰和大師兄任清遠都坐在下首,而前面坐著五人。
這五人穿的衣服,都是統一樣式的,俱都是青衣。
居中而坐的是一位老者,大約五十來歲的模樣,頭發花白,精神卻是極好。
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其他人,只聽居中的青衣老者緩緩道:“馮家的學子,馮美玉,你是真心要求學于白鹿洞書院嗎?”
馮美玉急忙凝神靜氣,應聲道:“是,學子誠心誠意,想要拜師求學。”
“本來,我們白鹿洞書院收人只有門檻的,最起碼,秀才是要有的,你的條件不符合規矩,但看在有人保舉你的份上,我便破格錄取…”
“不過,進入書院后,還需謙虛謹慎,遵守書院的規矩,否則,就別我無情了。”
青衣老者語氣頓了頓,隨即開口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駱星辰,馮美玉,你們認一認其余幾位夫子。”
說到這里,駱星辰也站起身,跟著馮美玉站在一起。
“我和徐光輝徐師,你們應該都認識了,我就不再介紹一遍了。”青衣老者月鹿先生張太岳笑道,“我身邊的這邊是崇星劍夫子。”
駱星辰和馮美玉都望向了月鹿先生張太岳身邊的人。
崇星劍看起來很精神,年紀不大,大約三十多歲,腰間佩戴著一柄長劍,一雙眼睛十分的亮堂。
駱星辰和馮美玉,兩人朝著崇星劍恭敬的行禮。
“這邊是星火夫子,在側面的是牧建業夫子。”月鹿先生張太岳又道。
星火個子比較高,雙手籠在袖口里面,臉上露著笑瞇瞇的神情。
而牧建業則跟星光相反,他面無表情,不茍言笑,雙手很齊整的放在座椅的扶手之上。
駱星辰和馮美玉,先是朝著星火行禮,等到他們朝著牧建業行禮的時候,就看到牧建業的眉毛皺了一下。
“馮美玉,你的右邊衣襟偏移了一寸。”牧建業淡淡道。
馮美玉愣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沒拉好。
隨即,他就伸手來整理。
但他畢竟一直都是一位富家少爺,他從來穿衣服,都是丫鬟們伺候著穿上的,自己幾乎沒有穿過。
因而,他越整理越亂,慌亂之下,衣服都快要扯破了。
隨后,他就看到,牧建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起來。
弄好了,牧建業的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色,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好了,以后要注意穿著,不要有錯漏,在我們書院內,穿衣吃飯,都要自己動身,不要指望有人伺候你了。”牧建業緩緩道。
“謹記教誨。”馮美玉道。
駱星辰松了一口氣,他其實早就聽說牧建業這位夫子的癖好,用他母親楊若晴的話來說,這種人有強迫癥,什么都要看到整齊整潔的,要是看不到,心里的不舒服比聽見貓抓板的聲音還要難受。
他早起的時候,整理的妥妥當當的,果然,牧建業的注意力被馮美玉吸引了。
“好了,我們白鹿洞書院,現有的五位夫子,你們都認全了,接下來,我們去拜祖師,拜圣人。”月鹿先生張太岳緩緩道。
接下來的步驟,跟其他書院入學的規矩差不多。
等一切做完,月鹿先生張太岳又給了他們每人一份時辰圖紙,每天幾時干什么,都有嚴格的規定。
忙乎完以后,今日休息一日,正式的開課,要等明日。
等所有的夫子都離開以后,依舊是大師兄任清遠站出來。
“今日,我們去游覽一番書院。”大師兄任清遠笑了笑道。
“徐師不是說,要鍛煉身體嗎?”馮美玉疑惑道。
他心里怕得很,昨日,徐光輝教了他幾個基本的動作姿勢,要求他每天練習,他不敢不練。
“今日,可以不練,等明日就必須練了,不僅你們,我也一樣嚴格按照作息時辰表來學習的。”大師兄任清遠笑道。
“這可是任師兄你說的,徐師要是怪責,我就直說了啊。”馮美玉道。
“盡管說,沒事的。”
任清遠微微一笑。
“好了,我先帶你們逛逛外面,再帶你們去藏書閣。”
大師兄任清遠說罷,邁步帶路起來。
一邊走,一邊跟駱星辰,馮美玉解說書院里面各種擺設的典故。
駱星辰從他的話語中,聽出,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來頭的,也難為他們維護的這么好,很多東西,到現在都還保持著原樣。
“那邊的亭子,看到沒有,幾十年前,有三位內閣大學士在那里坐著讀書。”
任清遠的話說到這里,又沉默了下來。
“現在,白鹿洞書院,已經瀕臨倒閉了,前些時候,就有好幾位富商上門,說要收購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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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重整書院?”駱星辰問道。
“怎么會,他們是想,在書院的地上,重新建一些房屋和鋪子門面,對外出售。”大師兄任清遠苦笑一聲。
“他們價格開得很高,但院長拒絕了,白鹿洞書院是有傳承的,他們出的再多,院長都不可能賣。”任清遠道。
駱星辰心里卻不這么想…
怕還是那些人出的錢不夠多吧,要是出十倍的價格,再看看月鹿先生賣不賣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