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氣得差點吐血。
“我這才剛開了個口,就被你們搶著擠兌了,別說老三的人品,就算是梅兒,我都沒有懷疑,他們兩個是不可能拿我木匣子的!”譚氏忿忿道。
這話,楊永青可就真不愛聽了。
“奶,你這是啥意思啊?四嬸懷疑我,你也懷疑我?”
“這一整日就我們三去過東屋,三叔和姑姑都排除了嫌疑,那賊就穩穩當當是我咯?”楊永青急得跳了起來,扯著粗嗓子吼問。
譚氏嚇了一跳,“你個混小子吼啥呢?屋頂都給你掀了,我說了是你偷的嗎?你急個啥!”
楊永青急啊,急得都快哭了。
“我真沒偷,我要是偷了就讓我爛手指爛心肝!”他氣急敗壞的道。
楊華忠站了出來,對楊永青道:“青小子你稍安勿躁,咱大家伙兒聚集在這兒,目的就是為了把木匣子找出來,三叔相信你。”
聽到楊華忠這話,眾人都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楊華忠竟然這樣篤定不是楊永青。
楊華忠繼續道:“我就是憑感覺,應該不是青小子,他一點都沒有心虛,只有理直氣壯。”
楊若晴也點點頭,附和著楊華忠的話道:“我也覺得這事兒小堂哥的可能性很小。”
劉氏扯了扯嘴角:“晴兒,這話可別說早了呀,這木匣子就是這兩天丟的,這兩天進了東屋的人可就他們三個,不是青小子,那就只能在你爹和你梅兒姑姑身上打轉兒咯!”
“還是那句話,梅兒不可能!”
自打進了屋后就一直沉默的老楊頭突然出了聲。
“梅兒打從進門到出門,我全程我在看著,她就站在屋門口,連床這邊都沒靠近,”
“她跟她娘吵了幾句,扭頭就跑了,然后我就去追,后面她就再沒來過,所以絕對不可能是梅兒。”老楊頭接著道。
“老三也不可能,原本我們說了夜里不吃飯,可老三還是不放心送飯來了,在這邊陪我們坐了一會兒老三就走了,走的時候還是我送到前院堂屋門口。”
“那只木匣子那么大,少說也有七八斤重,梅兒和老三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拿了木匣子的,我覺得賊還有其他人,指不定是外人!”老楊頭最后推斷道。
劉氏目光閃了閃,“不太可能吧,咱家這兩日都沒有外人來串門啊,何況娘天天守著這東屋,外人進來了她會不曉得?”
“我覺得,還是家賊的可能性更大!”
劉氏說著,目光還是若有若無的往楊永青那邊瞟。
楊永青氣得雙手抓扯著自己的頭發,朝劉氏咆哮:“四嬸你有病吧?我三叔都說了我不像是偷兒,你為啥老是要懷疑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這樣跟我過不去,啊?”
劉氏抬手掩口,似笑非笑:“我這波沒點你的名兒啊,青小子,咱做人問心無愧就好了嘛,你干嘛這么敏感這么激動啊?”
“四嬸!”楊若晴突然喚了一聲,“你跟小堂哥都別吵了,我有兩句話想跟爺奶說。”
劉氏便不說話了,楊永青也抱著腦袋重新蹲到墻角去了。
老楊頭焦灼的目光落在楊若晴身上,急切等待她的后文。
楊若晴道:“這么說吧,我個人覺得,我奶的木匣子,外人偷去的可能性很低,八成還是家里人偷的。”
“啊?”身后眾人都驚訝了。
譚氏恨恨磨牙。
老楊頭黑著臉:“你接著說。”
楊若晴道:“正如四嬸先前說的那般,外人是不太可能混進東屋來的,而且,這段時日咱老楊家發生了那么多事兒,還鬧出了人命,也沒人過來串門說閑話了。”
“外人也不清楚咱奶裝錢的木匣子和木匣子藏的地方,所以家里人的可能性最大。”
“若說這一兩天就我爹,梅兒姑姑,小堂哥三個來過這東屋,那也只是爺奶在東屋的時候所見到的,若是爺奶不在東屋呢?哪怕只是去趟后院茅廁這一碗茶的功夫呢?只要有心,一碗茶的功夫就足夠那人溜進來偷走木匣子了!”
聽到楊若晴這么一說,楊華忠他們紛紛點頭,覺得在理。
老楊頭道:“你奶這兩天拉屎拉尿都是在屋里的馬桶里解決,她屁股壓根就沒有離開過這東屋。”
楊若晴愣了下,怪不得她剛進這東屋便覺得這屋子里有股說不出的異味,這會子明白了。
而身后的廖梅英和曹八妹這兩孕婦則是捂著嘴,差點干嘔。
鮑素云不動聲色的過去把窗戶給推開了一些,好讓外面新鮮的空氣進來。
“奶,你自個仔仔細細回想下,這兩日你是不是當真寸步都沒有離開過東屋呢?”
楊若晴將視線重新放回譚氏的身上,諄諄善誘:“比如,你去了一趟灶房,又或者聽到外面有啥響動到了院子里?”
經過楊若晴這么一番提醒,譚氏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想起來了,昨日你爺出去追梅兒,我不放心,也跟了出去,我到了前院天井那塊,不過我很快就又回來了。”
“期間大概多久的功夫?”楊若晴又問。
譚氏道:“大概一泡尿的功夫!”
一泡尿…
這個比喻打的好,打的形象啊!
“這一泡尿的功夫,對于外人來說,是輕易找不到奶的木匣子的,而對于熟知這一切的自家人來說,一泡尿的功夫足夠進東屋搬木匣子搬兩個來回了。”楊若晴最后道。
“所以,這木匣子肯定是咱自家人偷的,因為案發時間短促,所以木匣子應該還沒有離開這前后院,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還是請爺你出來主持大局吧!”
老楊頭站起身來,威嚴的目光掃過屋里的眾人,大手一揮:“官上前后院門,老三,老四,永進,你們三個從前院的每一間屋子開始搜查,其他人全都留在東屋里等消息,從這一刻起,哪里都不準去!”
楊華明道:“爹,李繡心,還有永智,永柏他們那屋咱就別搜了吧?他們人都不在,屋門上著鎖,沒有搜查的必要啊!”
老楊頭琢磨了下,道:“李繡心那屋就算了,其他每間屋子都要搜,我這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