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兩個要追逐打鬧上前院去,那里地兒開闊,等會把我籃子里的鴨蛋給撞碎了我跟你們沒完哈!”
楊若晴笑罵了句。
孫氏的注意力因此落到了楊若晴挎著的籃子里,“晴兒,哪來這么多鴨蛋?是咸鴨蛋還是新鮮的啊?”
楊若晴道:“今個周旺表哥送我大伯大媽回來了,帶了雞鴨還有一籃子新鮮鴨蛋,太多了吃不完就給你們送些過來。”
聽到這話,孫氏也開心起來。
“剛好我這幾日準備去外面收些鴨蛋回來,上一波腌的鴨蛋都吃得差不多了,剛巧你就送鴨蛋來了。”
她趕緊起身過來接過楊若晴的籃子,娘兩個一塊兒去了灶房騰籃子。
“你大伯大媽都回來了,那你大娥姑姑跟前豈不是又沒人照看了?小環一個人帶兩個娃,那么忙…”
孫氏蹲在那里邊整理鴨蛋邊問站在身后的楊若晴。
“哈哈,周霞又回來了,還花錢雇了兩個仆婦過來一塊兒服侍大娥姑姑呢!”楊若晴笑著道。
“啥?”孫氏也愣了下,扭頭有點不敢置信的看向楊若晴。
“前幾日你們去周家,不是還趕上周霞當面頂撞你大娥姑姑,然后跑了么?咋這么快就回來了?”孫氏不解的問道。
楊若晴嘻嘻一笑,“想必是駱風棠抓住了周霞的軟肋治了她一番,讓她嘗到厲害了,所以怕了,屁顛著跑回來盡孝心唄!”
孫氏被這話給弄愣住了,半響后,婦人搖了搖頭。
“這天底下做兒女的,回來服侍親娘還得被人抓住軟肋才乖乖就范,這會子即便三個人伺候,我覺得你大娥姑姑心里也不是那么舒坦的。”她道。
楊若晴點點頭,贊同孫氏的說法。
當兒女幼年的時候,父母是無怨無悔的照顧孩子,從來不去計較啥,圖個啥回報。
自己餓得前胸貼后背都要把東西留給孩子吃,孩子病了,做爹媽的比孩子還煎熬。
可是等到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成家立業了,父母老了的時候呢,讓她回來照顧一回,都是一件很費勁兒很艱難的事兒。
所以說,養兒防老這句話,并不是用在所有子女身上都管用的。
有些為人子女的,畜生不如。
所以怪不得有些爹娘到最后被子女氣得放狠話,說早曉得你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生下來就該摁進尿桶淹死…
哎,不予評價,人心最復雜!
“娘,這些咸鴨蛋你先腌起來,回頭不夠,我再跟周旺表哥那邊買一些,等到開春了大安去京城,到時候讓他也帶些去。”
楊若晴轉換了個話題,接著探討咸鴨蛋。
孫氏欣然點頭,把空籃子交給楊若晴的時候,孫氏心里很是欣慰。
自家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因為養了個好閨女,是閨女一手撐起來這個家的,供弟弟們念書求前程。
也是閨女賺錢給家里置辦田地的,有這樣的閨女,真的是幾輩子的福氣啊!
不然,要是遇上周霞那種閨女,這個家估計都快要散了吧!
去的時候拿著小半籃子的鴨蛋,回來的時候,便成了滿籃子的生牛肉。
“晴兒,你這買賣不虧呀!”王翠蓮打趣道。
楊若晴也笑了:“項家送來半只牛,稱了下,大概一百三十多斤。”
“我爹娘割了四十斤牛肉給咱,余下的九十多斤,他們還得給孫家送些,老楊家的各房多多少少也得送幾斤。”
王翠蓮道:“哎呀,這么一番算下來,你爹娘最后自個能落下二三十斤就不錯啦!”
楊若晴點頭:“是哦,不過,即便吃少一些,也開心,大家都有。”
王翠蓮笑著道:“對,這是項家送的,說出去也是小朵的體面,說明項家在意這門親事,在意小朵。”
楊若晴莞爾。
“大媽,咱先燒晌午飯吧,今個晌午我不睡了,吃過晌午飯咱就把這些牛肉給鹵出來,還有先前周旺哥送來的雞鴨,咱也一并拾掇了掛起來晾曬。”
王翠蓮自然是道好,于是婆媳兩個忙活起來。
楊若晴把先前宰殺的雞鴨的內臟跟小米辣和蔥姜蒜爆炒,裝了滿滿當當一大海碗。
這些牛肉里面,有一條牛里脊,又稱牛柳。
楊若晴在灶房水缸邊上的沙土里摳了兩把黃豆芽,又掐了兩根香蔥,打算晌午再做一個水煮牛柳。
大白菜燒粉條,蝦皮燒蘿卜,小青菜蘑菇蛋花湯。
好啦,晌午飯齊全了。
楊若晴把溫好的大麥酒拿給駱風棠,“陪大伯喝兩盅,今個晌午有下酒菜呢!”
駱風棠不酗酒,但身為一個男人,也不抗拒酒。
軍中軍規森嚴,但趕上過節,或者打了勝仗,他也會讓伙房的小兵準備燒酒和肉,跟將士們一起共飲。
在家里,跟長輩們一塊兒吃飯,他淺嘗輒止,禮貌性的敬酒之后便不貪杯。
長輩們也清楚他的習性,不勸酒。
但這會子,一家人團聚,媳婦炒了好吃的小菜,媳婦還給溫了酒,在媳婦的鼓勵下,駱風棠自然樂意陪駱鐵匠喝幾盅。
“媳婦你真好!”駱風棠湊到楊若晴跟前,壓低聲道。
楊若晴嗔了他一眼,“誰讓我是你媳婦呢,不對你好對誰好!”
駱風棠笑了。
楊若晴道:“少貧嘴了,趕緊去飯堂吧,辰兒和寶寶出去耍還沒回來,我去村口吆喝一嗓子!”
駱風棠道:“我去。”
楊若晴道:“你陪大伯先喝酒,我嗓門大,聲音有穿透力。”
摘下腰間的圍裙,楊若晴徑直來到了院子門口,清了清嗓子正準備來個女高音,便見塘壩上跑過來一個孩子。
一雙羊角辮一甩一甩的,著實可愛。
可不正是自家閨女嘛!
“跑慢點,別摔著!”楊若晴朝那邊迎了幾步。
倆孩子來到楊若晴跟前,都跑得氣喘吁吁的,尤其是駱寶寶,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汗珠。
楊若晴掏出帕子來溫柔的給她擦拭著,“跟哥哥上哪玩去了呀?咋跑這一頭的汗?咋就你一個,你哥呢?”
駱寶寶喘勻了氣兒,有些焦急道:“娘,子川舅舅病啦,都起不來床啦,哥哥留在那里照顧他,讓我回來跟爹和娘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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