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照看駱鐵匠,另一方面也不想駱鐵匠回去后一個人多想。
這一夜,駱鐵匠住在楊若晴家的前院。
楊華忠陪他說了大半宿的話,開導他,直到后半夜才回后院。
等到楊華忠前腳走,駱鐵匠趕緊關上屋門然后脫下自己外面的褲子往里瞅了一眼。
這一瞅,他傻眼了。
怪不得先前就覺得身上有些異樣的感覺,原來當真沒穿鼻犢褲。
不對呀,他每天都穿啊,這鼻犢褲是跑哪去了?
駱鐵匠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該不會是醉了的時候,跟馬家妹子真做了啥吧?
就這樣,駱鐵匠在床上跟烙燒餅似的,翻來覆去了好久才睡著。
隔天一早,在楊若晴家吃過了早飯,駱鐵匠回了自己家。
屁股才剛坐下來,院子門口就傳來了喊聲。
“駱大哥,你在家不?”
好熟悉的聲音。
馬大福?
駱鐵匠從凳子上彈了起來,箭步沖到了院子里。
果真,馬大福站在院子門口,正朝著里面張望。
“大福兄弟,你、你咋過來啦?”
駱鐵匠想到昨日在馬家,他們給自個下昏睡藥的事,語氣就有些不好。
馬大福的臉色也沒有往常那么和善,也是一臉嚴肅。
“駱大哥,我過來是要為我妹子討個公道…”
馬大福這話一出,駱鐵匠頓時打了個冷戰。
“進屋,進屋再說!”
駱鐵匠道,下意識朝四下瞅了一眼。
還好還好,沒人路過。
馬大福進了堂屋,駱鐵匠也跟了進來。
馬大福閑話不多說,直接從袖口里抽出一團皺巴巴的東西來,丟給駱鐵匠。
“這玩意兒,是不是駱大哥你的?”
馬大福板著臉問。
駱鐵匠接過那一團東西,打開來一看。
是自己那條不見了的鼻犢褲。
只是,鼻犢褲上,卻沾惹了一大片的臟東西。
雖然干涸了,可是,身為一個活了四十年的男人,駱鐵匠一眼就看出沾惹在鼻犢褲上的那些東西是啥…
“這…”
他的臉漲成了茄子色。
腦子里,那個夢又浮出來了。
對面,馬大福冷哼了一聲:“駱大哥,今個我過來,一則是跟你賠個不是。”
駱鐵匠把手里那一團東西抓得皺巴巴的。
不吭聲,望著馬大福,就跟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
馬大福站在桌子邊,道:“昨日你去我家喝酒,你走后我才曉得我妹子竟然往你的酒里放了藥。”
“我問她為啥,她哭,死活不說。”
“我問了老半天她才說,她稀罕你,想溜你在我家多呆一宿。”
“我妹子傻,但她對你沒有壞心。”
“做哥的,我為這事兒跟你賠個不是!”
馬大福說到這兒,果真雙手作了個揖,俯下腰身朝駱鐵匠拜了一拜。
駱鐵匠趕緊讓到一旁。
不敢受這一拜。
這一夜壓在心頭的那些陰云,突然就沒風給吹不見了。
滿腦子都是馬大福的那句:我妹子稀罕你…
桌子那邊,馬大福的聲音再次傳來。
“說完了第一樁,這第二樁呢,我是來為我妹子討個公道的!”馬大福接著道。
“啊?”
駱鐵匠猛地抬起頭來,迎上馬大福那雙憤怒的眼,駱鐵匠又趕緊垂下頭來。
馬大福接著道:“我妹子稀罕你,那是一碼事,她畢竟還年輕。”
“可駱大哥你千不該萬不該順水推舟就把我妹子的身子給占了啊!”馬大福道。
“我妹子稀罕你,你要是也稀罕他,郎有情妾有意,我馬大福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
“你說,你這、這叫啥事兒?”
“我妹子萬一要是寡婦懷了身子,你讓她咋還有臉活?”
馬大福厲聲質問著,滿臉的責怪悲痛之色。
駱鐵匠僵在原地,臉膛火辣辣的。
活了四十年,都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做事光明磊落。
這回,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桌子那邊,馬大福還在那聲色俱厲的數落駱鐵匠。
駱鐵匠聽得恨不得找條地縫給鉆了。
他一咬牙,挺起了胸膛,也抬起眼來。
“馬兄弟,啥都甭說了,是我做了對不住妹子的事,這個責任,我來抗!”
“若是妹子不嫌棄我年紀大,我明媒正娶,讓她給我做媳婦!”
“啥?”
楊若晴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駱大伯,你沒發燒吧,咋回去吃個晌午飯就又冒出這念頭?”
“娶馬氏?”
“她都給你下藥了,擺明著別有用心的女人,你還要娶她?沒搞錯吧!”
楊若晴驚得都沒顧上長幼輩分,直接搶在楊華忠和孫氏出聲前詢問駱鐵匠。
駱鐵匠看著面前楊若晴等人的表情,他卻咧嘴一笑。
抬手撓了撓腦袋,那眼角眉梢的春風,完完全全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男子。
憨傻。
被騙了還幫著數錢的那種傻。
“我沒搞錯啊!”駱鐵匠笑得一臉的羞澀。
“那啥,今個上晝馬大福來找我了,跟我澄清了好多事。”
“我才曉得,那雄黃酒里面的東西,果真是馬家妹子下的。”
“她下那個,是為了把我留住,嘿嘿,她稀罕我…”
駱鐵匠說到這兒,更是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傻笑。
楊華忠和孫氏聽到這話,面面相覷。
楊若晴則是翻了個白眼。
“駱大伯,你難道就沒想過她嫁給你,是圖你的錢嗎?”楊若晴開門見山問。
駱鐵匠道:“以前你們勸的時候,我著實也這樣想過。”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換個立場想,這世上的女人哪個不注重自個的名節呢?”
“馬家姑娘犯不著為了圖我那么一點錢,把自個的后半身給搭進來呀!”駱鐵匠道。
“雖說她給我下藥的手段,我不大喜歡。”
“可她想要嫁給我,這個目的,我卻是很受用。”
“嘿嘿,想不到我老駱臨到老了,還能娶個漂亮媳婦兒…”
楊若晴三人看著駱鐵匠這副樣子,都暗暗搖頭。
顯然,他一頭扎進去了,十頭牛怕是也拽不回來。
楊華忠他們準備的那些勸說的話,也都沒必要再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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