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左家一大幫人都因為你挑起的這個事兒,下了大牢!左莊主有家不能回,你說你這孽做的!”
禍是楊華明挑起來的,楊若晴認為有必要讓楊華明明白其中的厲害。
于是,楊若晴把這趟去湖光縣采石場的事,告訴了楊華明。
當聽到采石場的人都在一夜之間被滅了口,楊華明臉都白了,站在那,冷汗直冒。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這會子也沒命了!天哪…”
他喃喃著,狠吞了一口口水。
楊若晴道:“你這條命,是我們救的。現在,因為你,我們惹上了那邊的惡勢力。”
“我們逃不掉,你也活不成。”她接著恐嚇他。
楊華明顫聲道:“好晴兒,四叔不傻,四叔曉得厲害關系。”
“你就說吧,四叔能做點啥,只要咱大家伙兒都不死,都能活著,四叔往后啥吩咐都聽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
“對對,是四叔說的!”
“好,那從今個起,你就給我踏踏實實做人,改掉從前偷懶賣壞的陋習。”她道。
“你要是再趕去闖禍惹事不走正道,給我找麻煩,不用壞人來殺,我自己就能活埋了你!”她惡狠狠道。
楊華明看著眼前侄女兒這兇狠的樣子。
眼前不由浮現起那夜她把黃老九制服在地的場景,還有后面埋黃老九…
他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在邊上看著都哆嗦。
她竟然面不改色。
悄無聲息就把一個大活人給處理了,這手法,老熟練了。
楊華明再次打了個冷戰,趕緊點頭:“四叔改,四叔一定改,往后踏實做人!”
豐盛而熱鬧的夜飯。
每一道菜,都是地地道道的農家菜。
實惠,卻又不失精致。
楊華忠等人一個個都用最真摯的熱情來招待左君墨。
看著眼前這一張張質樸的笑臉,左君墨心中百感交集。
怪不得晴兒總是給人這么淳樸大方的感覺,原來,她的家人都是這樣的友善啊。
今夜這氛圍,當真很好。
若不是此刻是逃亡在外,他恐怕真的很享受這種氛圍。
但是,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有身在牢獄中的娘親和左家一族的人及親戚朋友。
左君墨心里就越發沉重,喝在嘴里的酒,都多了幾分苦澀。
夜飯后,駱風棠陪著左君墨回到了前院的客房。
客房里,點著燭火,楊若晴正跟那整理床鋪。
“這就散了?吃飽了沒?”她走了過來,詢問左君墨。
左君墨點頭:“嬸子做的菜,很合我口味。”
楊若晴抿嘴一笑,“那就好。”
給駱風棠和左君墨都泡了一碗茶,她關上屋門,三人坐到桌邊探討起這次事情的對策來。
一番推敲和分析后,左君墨道:“調動官兵抓人查封鋪子,這是彭縣尉的職權。”
“但是,彭縣尉做這些事之前,必須請示趙知縣。”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回的事,我們還得去找湖光縣的縣令趙博生,這是翻盤的唯一機會。”他最后道。
楊若晴暗暗點頭。
各種途徑都探討過了,只有這條,才是最可行的。
只是——
“左大哥,你是湖光縣本土人氏,在當地也是有名的大鄉紳大家族。”她道。
“照理說,你跟趙知縣應該…”
楊若晴尚未問完,左君墨便擺了擺手。
“實不相瞞,上一任知縣與我父親交好,從前我們兩家時常走動,我們左家承蒙他諸多照應。”他道。
“可是他離任了,如今這趙知縣是新近調來的,還不足三月。”
“我也曾試過去跟他結交,可是,這位趙大人似乎無意于這方面,幾次送去的禮物,都被退還了回來。”他道。
“呀?”楊若晴挑眉。
“照這么說,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故作清廉呢?還是他眼界太高,壓根就看不上眼那些禮品?”她問。
左君墨苦笑著搖頭。
“讓我如何說呢?”他道。
“據這三個多月的留意,這位趙大人在湖光縣為官,似乎本著‘安逸平穩’四字而來的。”
“諸多事情,都是彭縣尉處理,他自己倒落個清閑。”他道。
楊若晴嗤了聲:“好多當官的,不都是抱著這種態度嗎?”
“穩定壓倒一切,只要在任時所轄地沒發生啥動亂,一些小打小鬧的事兒睜只眼閉只眼,不管百姓死活。”
“動靜鬧大了,就壓一壓,等到任期一滿,讓當地鄉紳給做副錦旗送送,就功德圓滿了。”
“哎,當真應了那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她道。
聽到她的話,一晚上心情都沉重的左君墨,竟被逗笑了。
短暫的笑過后,他思忖著道:“這位趙大人,聽說出自名門,胞兄乃當朝右相。”
楊若晴睜大了眼:“啊?原來還真是個下來鍍金的啊?怪不得睜只眼閉只眼!”
左君墨道:“不管他是過來鍍金的,還是打算做實事的。”
“眼下我們左家這事兒,唯有找到趙知縣,方可爭取翻盤的機會!”他道。
楊若晴點頭。
沒錯,左家必須要洗清冤屈,還一個清白。
黑蓮教現在是大齊國的一顆毒瘤,是大齊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存在。
黑蓮教教眾這口大黑鍋往左家頭上一扣,全族都得滅。
趙博生是湖光縣的no.1,只有跟趙博生搭上關聯,才能找到翻盤的機會。
可是,趙博生這個人,清高啊。
一時間搭不上,咋辦?
“送錢?”
“送美人?”
“送珠寶送名家字畫?”
能夠想到的,楊若晴都問了個遍兒。
左君墨皆是搖頭。
最后,一直沉默聽著的駱風棠忍不住出聲了。
“實在不成,我鋌而走險,夜闖趙府…”
“然后拿刀架在趙博生脖子上?”楊若晴截斷他,問。
駱風棠怔了下,隨即搖頭。
“怎么可能,我的刀永遠只對壞人拔!”
“我寫份血書,把事情原委都寫清楚,親自送到趙博生面前,賭一把!”他道。
楊若晴一臉感慨的看著駱風棠。
啥叫有原則的正直男人,這就是了。
只是,血書那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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