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腳踩的好,倒是省了我一刀子。”長庚咬牙切齒的道。
“陳家的畜生,吃多了豬下水,青天化日敢這樣欺負我閨女,這口氣,我咽不下!”長庚道。
桂花在一旁抹著淚道:“今個長庚收工家來聽說了這事兒,當時抄起菜刀就要去追陳家的牛車,說要剁死陳虎,被我攔住了。”
楊華忠皺眉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你沒了,你讓桂花他們孤兒寡母的咋辦?”
“再說,陳虎那小子被廢了,也算是得到了懲罰。長庚你莫要再沖動!”
大人們在一起商量著后續事情咋辦。
楊若晴和小雨安靜的坐在一旁聽。
最后,聽出的大意就是,這個事兒,是陳屠戶家不占理。
青天化日欺負小雨,是惡霸的行為。
若是跟里正那說,指不定還會被驅逐出村。
可是,跟里正那說了,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對小雨的閨譽有影響。
所以,不能捅出來。
橫豎陳虎也得到了嚴厲的懲罰。
但假若陳家惡人先告狀要來鬧,那這事就兜不住了。
到那時,顧不得小雨的閨譽,也得把這個理兒一爭高低。
商量完了,桂花摟著小雨哭了。
“我的閨女啊,咋忒苦命吶…”
“這要是閨譽沒了,往后可咋做人,咋說婆家呀…”
小雨也哭,卻一臉忿然的道:“他要是敢鬧,我就算下輩子做尼姑,也要跟他斗到底!”
聽到做尼姑這兩個子揚,桂花更是肝腸寸斷。
老楊頭和劉老太的那點沒有影子的花邊新聞,很快就被陳虎的事情被掩蓋住了。
隔天,一個消息從村頭傳到了村尾。
帶回消息的,是陳屠戶的一個本家堂弟。
據他說,陳虎到了鎮上的怡和春醫館,醫館不敢接。
連夜又轉去了縣城的大醫館。
說是下面,都爛了,啥都沒留下。
莫說往后傳中接待了,‘放水’都是個問題。
田間地頭,院角巷尾,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談論這事兒。
大家都恐懼,不曉得后山到底來了啥兇殘的野獸。
咋專挑男人的那里吃。
還有人猜測,不是野獸吃的,是人做的。
陳屠戶家父子幾個,平時在村里橫著走,結下了不少怨氣。
指不定被人給陰了。
又有人說,從前后山的竹林那塊,住著一條大蛇。
許是大蛇修煉成精,要出來吸食男人的精元了。
一時間,村里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恐慌中。
男人壯漢們,都不敢單個去后山砍柴。
天一黑,家家戶戶都關上門窗,生怕被蛇精吞噬了精元。
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版本。
而真相,卻只有少數幾個當事人清楚。
陳屠戶一家一日沒回村,各種猜測便滿天飛。
這幾日里,桂花天天都過來跟孫氏這說話。
兩個婦人心里都很忐忑。
相比之下,楊若晴和小雨則淡定多了。
豁出去了,還有啥可怕的呢?
陳虎依舊留在縣城醫館治療。
駱風棠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轉眼間,日子就到了二十六。
楊若晴家新屋子挖地基的日子。
長庚,大牛,王洪全,駱鐵匠,還有村里好幾個跟楊華忠交好的男人。
全都放了手里的活計,過來幫忙。
一大早,楊華洲也送了鮑素云回來。
小半個月不見,鮑素云的面色紅潤了,精神頭看起來,比在老楊家那會子不曉得好了多少。
“素云啊,你懷著身子咋也回來了呢?”孫氏問。
鮑素云笑:“三嫂家挖地基是大事,我鐵定得回來幫三嫂燒飯招待工匠們啊!”
孫氏一臉的動容。
又問鮑素云:“你家來,去看過晴兒奶沒?”
鮑素云搖頭。
“我剛下馬車徑直就來了三嫂你這,還沒去前院呢。”她道。
如今前院老楊家,早已沒了他們五房的一磚一瓦。
回村了,自然是在三嫂這落腳。
“三嫂,那我先去前院看望下爹娘,給他們帶了點東西送過去。等下再過來。”
鮑素云隨即站起身。
孫氏道:“我陪你過去。”
鮑素云搖頭:“三嫂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成。”
孫氏還是有些不放心。
邊上,楊若晴走了過來:“五嬸,還是讓我陪你去吧!”
鮑素云笑了,對三嫂和侄女的關心,很是感動。
“晴兒,莫擔心,我送完東西就走,不會有事兒的。”她道。
楊若晴擺擺手:“哎,五嬸你這幾日不在村里,不曉得情況。”
“啥情況啊?”鮑素云問。
楊若晴道:“自打上回劉老太那一事后,我奶都在盤問我爺跟劉老太的事兒。”
“我奶懷疑他們有貓膩,把她養的雞鴨抓四只給劉老太。”
“啊?”鮑素云哭笑不得。
公爹公婆都啥歲數了,咋還…
楊若晴接著道:“偏生我爺又懶得跟我奶纏磨,不回應。”
“越不回應,我奶就更疑神疑鬼的,這幾日都在鬧。”
“你這會子過去,我怕你裝她火氣頭上,到時候推你一把啥的,就不好了。”
“穩妥起見,我陪你過去。”楊若晴道。
鮑素云欣然點頭:“那也好。”
鮑素云帶回了五斤豬肉。
三斤是送給楊若晴家今日招待工匠的,還有兩斤是孝敬老楊頭和譚氏的。
此外,還給老楊頭和譚氏買了一斤紅棗,一斤焦糖。
兩包老楊頭喜歡的旱煙葉子。
“呀,這旱煙葉子我爺肯定喜歡。”楊若晴道。
鮑素云笑了:“那就好。”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前院。
剛巧碰見楊華明在西屋門口洗衣服。
劉氏的手臂在跟楊華梅的戰斗中負傷了,這些時日一直打著繃帶。
飯也燒不得,衣服也洗不得,孩子更抱不得。
楊華明被逼無奈,只得赤膊上陣。
“喲,這不五弟妹嘛,你啥時候回來的?”
楊華明一扭頭,瞅見鮑素云過來,眼睛頓時就亮了。
鮑素云看到楊華明,心里一慌,下意識拽緊了楊若晴的手。
楊若晴瞅了眼那邊的楊華明。
他從前那張很白凈,很俊俏的臉上,被她上回拿夜壺砸了一條口子。
眉毛的地方留下了一條小拇指長的紅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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