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敞開了肚皮吃,桌上點的東西都還剩下一大半。
“浪費了太可惜,讓掌柜的打包,咱帶家去還能接著吃。”
楊若晴提議。
小雨贊同的點頭。
寧肅道:“這些都是吃剩下的,我讓掌柜拿剛出鍋的再打包。”
被楊若晴攔住。
“不用重新叫,就這些足夠了,雖是吃剩下的,卻也不臟。”她道。
莊戶人家皮實,沒有那么多顧忌。
何況,湯湯水水的東西,又不打包。
寧肅最終沒能扭過楊若晴,只得由著她去了。
她于是喊來掌柜,包了整整三大包帶著。
三個人陪著寧肅進了車馬行。
“寧老弟,你的傷才剛好一些,騎馬有些顛簸,不如坐馬車去宜城府吧?”
駱風棠提議。
寧肅搖頭:“承蒙諸位的關照,我的傷已無大礙了。”
“我還是習慣騎馬,窩在馬車里,不自在。”他道。
駱風棠爽朗一笑,“同感,那便騎馬吧!”
送走了寧肅,三人返身朝著鎮子大街那走去。
三人先是去瓦市采辦了一番,然后陪著小雨去雜貨鋪子買了針線。
緊趕慢趕回到村口,剛好趕上晌午飯點。
遠遠望去,炊煙裊裊。
“來來來,咱把東西分了。”
楊若晴停下來,拿出打包的三只油紙包。
一只遞給小雨,一只遞給駱風棠,一只自己留著。
小雨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接。
楊若晴道:“這又不是我掏錢買的,是人家寧肅請客。”
“小雨你趕緊拿著,回頭寧肅問起,我也好有個交代啊!”
聽到楊若晴這樣說,小雨臉蛋兒微微紅了。
“我拿不拿,他才不會過問的,晴兒你甭打趣我了。”小雨道。
楊若晴嘻嘻一笑,礙于駱風棠在,不好跟小雨調侃。
“小雨姐,我們先送你家去吧。”她道。
省得陳虎半路伏擊。
小雨想了下,點點頭。
目送小雨安全進了家門,楊若晴這才招呼駱風棠:“咱也回吧。”
駱風棠應了聲,推起獨輪車跟在她身后。
對于為啥青天白日要送小雨到家門口,他心里有點疑惑。
卻沒有多問。
這是晴兒和小雨的秘密。
除非她主動說,不然,他還是不問的好。
路上,楊若晴卻忍不住跟他攀談起了小雨的話題。
“棠伢子,你覺著小雨姐和寧大哥般配不?”
她絞著辮子的尾端,邊走邊歪著頭問。
駱風棠怔了下。
“晴兒咋問起這個來?”
他問。
“實話說,我還當真沒往那塊去想過。”
“那你現在就想啊,你覺著他們兩個做夫妻,咋樣?”
楊若晴又問,臉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八卦。’
駱風棠笑了下。
“這個…咱想破了頭皮也不頂事啊,得看他們自個。”
他憋了半天,憋出這句話來。
“就跟請晴兒你說的那般,這得看丘比特拿啥箭去射他們。”
楊若晴笑了。
“你小子行啊,還活學活用了呢!”
她道。
“不過,這話有道理呢。”
“關鍵還得看他們自個的造化。”她道。
“時間到了,命運的齒輪轉動起來,姻緣自然就來了。”
駱風棠點點頭。
看著楊若晴若有所思的側臉,目光柔柔的。
他和晴兒,不就是有造化么!
從前的十幾年,大家一個村的,大家都沒說過半句話。
可后面,她瘋病好了。
在村后的樹林子里踩到他設下的兔子套…
從那個時候起,那啥齒輪的,不就開始轉動起來了嗎?
駱風棠偷著樂。
跟在楊若晴身旁一路朝老楊家那邊走去。
剛拐過那路口,迎面就遇到大安跑過來。
“大安,跑哪去呀?”
楊若晴喊住他。
大安抬頭,看清是姐姐回來了。
一頭沖了過來。
“姐,小安被狗咬了,爹娘剛把他送去老村醫家!”
楊若晴手里挎著的籃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白菜蘿卜散落了一地。
身后的駱風棠也是一驚,趕緊放下獨輪車俯身去撿地上的菜。
這邊,楊若晴扶住大安的肩膀。
“到底咋回事?快說!”
大安道:“小安跟著永青堂哥在前院耍,永青堂哥的彈子兒不小心打到了小姑的頭。”
“小姑惱了,回屋把旺財抱了出來。”
“永清堂哥掉頭就跑了,旺財撲上來,把小安給咬了。”
聽到大安的話,楊若晴的臉整個都白了。
這年頭,可沒有狂犬疫苗。
小安要是感染了狂犬病毒,性命都可能搭進去!
“棠伢子,這些東西勞煩你幫我送進屋去,這是我那屋的鑰匙。”
楊若晴把鑰匙甩給駱風棠,返身朝著老村醫家跑去。
大安在后面追,還沒幾步,就被她給甩了個無影無蹤。
此時的楊若晴恨不得生出雙翅來。
去老村醫家,要從老沐家院子前過。
今日陽光好。
劉寡婦正在院子里搓衣裳,沐子川在邊上幫著拎水。
一扭頭,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院子外面一陣風似的刮了過去。
晴兒?
她跑那么快,發生啥事了么?
沐子川怔愣的當口,一墻之隔的鄰居大嬸往這邊院子里探了個頭。
“這楊家三房是出了啥事?燒飯的當口兩撥人跑過去了呢!”
另一邊的鄰居也被驚動,出了屋子跟這邊的鄰居回應。
“聽說是小安被狗咬了,正送老村醫那呢…”
“嘖嘖,哪家的狗呀?咬人的狗可留不得!”
左右兩邊的鄰居站在墻頭那議論著。
中間院子里,劉寡婦悶頭搓洗衣裳,不搭腔。
沐子川回過神來。
晴兒的小弟被狗咬了?
怪不得她神色焦急。
“娘,我出去一下。”
撂下這話,他放下手里的木桶,轉身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劉寡婦從小馬扎上蹦了起來,追到院子門口。
“你給我回來,回來!”
沐子川早跑了個沒影兒。
劉寡婦氣得咬牙切齒,在那里狠狠跺著腳。
看來,得趕緊讓周媒婆去楊家二房提親。
提了親,跟那胖丫就是堂姐夫和小姨子的輩分了。
這小子就要避諱了。
左右兩邊鄰居在那擠眉弄眼。
劉寡婦狠狠瞪了那二人一眼,端起木盆氣呼呼回了堂屋。
砰一聲關緊了屋門。
左邊鄰居嗤了聲:“娘爭氣伢放屁,這母子倆真夠別扭的。”
右邊的鄰居也嘖嘖著點頭:“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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