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迅速啟程,鐵蹄咚咚踏在人心上,王允一顆心猛的沉了沉。
管家還欲張口說,王允趕忙抬手制止了他,自己迅速爬到車轅上小心坐下,隨同一起離開。
輕車鐵騎,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將莊子遠遠甩在身后。
前前后后這么多空隙,完全有時間多告知莊內眾人一句北城將破,但誰也沒說。
煙塵散去,白束這才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掌,看著遠處那條黑線,心頭不由得緊了緊。
“北城在哪兒?”神識雖然無法探查,但不受限于靈修,體修也能有的耳力目力仍在。
院里那兩人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太冷,又在灌木叢里頓了這么久,身上發的汗早就被吹冷了,白松沒忍住狠狠打了個哆嗦。
他伸手指向與黑線完全相反的一片闊地,“往前百里便是北城,束束,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們要離開北城,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兒嗎?”白束又問。
白松還有些無法適應傻乎乎的妹妹說話這般清晰,頓了很久,這才皺眉答道:
“西面鄔芒國大軍正在北城下與我軍交戰,聽說前幾日我軍大敗敵軍,北城有大將軍在,應該沒什么事兒吧”
話說到后面,忽然沒了底氣,白松不傻,眼睜睜看到大將軍身邊的黒焰鐵蹄出現,還把大公子接走了,走的還是與北城完全相反的方向,這豈不是說明 “不好!”白松突然驚呼:“束束,快走,跟上大公子他們,這里不能待了!”
說著急匆匆便在白束身前蹲了下來,“快上來,我們現在就得走!”
“城要破了嗎?”白束一邊爬上背,一邊問道。
白松沒應聲,但他匆匆奔跑的腳步印證了白束的想法。
若是以前,就算是整個國都消亡了,白束上神也不在怕的。
但現在不同了識時務者為俊杰,該溜走時就得溜啊!
粗重的喘息聲從身下傳來,白束眉頭微皺,她這便宜哥哥能行嗎?
現在要她下地跑她肯定不行,腦袋還暈乎乎的,三步就能倒。
可就憑便宜哥哥這兩條腿,估計懸。
現在是沒了主人莊子上那些人不知道要來追她二人,可若是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兩人絕對跑不贏那些人。
“嘶”白束咂舌,眼睛四處搜索,真是想瞌睡就來枕頭,慌忙拍了拍面前的肩膀,“看那邊,有一輛驢車。”
聽見妹妹的話,白松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黃橙橙的麥田邊,停了一輛驢車,上面簡單搭塊板子,車旁有兩袋麥子,人就在麥田里收拾剛剛收下來的麥子,背對這他們。
“別愣著,去啊!”肩膀上的手拍得用力了些,白松趕忙應好,生怕妹妹這剛接好的手因為大力拍又給折了。
兩人悄悄摸過去,這莊子周圍的農戶白松不說全認識,但也混了個臉熟。
眼下這個背對著他們的人他也認得,所以這罪惡感啊,那是蹭蹭蹭往上漲。
可看看身旁這個已經自己爬到板車上去的妹妹,他只覺得心里苦,但說不出。
“把這兩袋麥子也帶上。”她現在空間里就一艘還不知道能有什么用的破艦船,要啥啥沒有,想要把腦殼上的傷弄一下,沒點麥子換靈石可不行。
白松從小就是家生子,自小在這村莊長大,雖然是下人,可也從沒因為困苦干過一件虧心事兒。
眼下見妹妹又要人車又要人糧,良心受不了,頓在了車旁。
白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他看看,又在白松震驚的目光下把左邊肩膀上的衣領子往下一拉,露出被石頭擦傷的傷口,大意便是,要妹妹還是要良心,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點麥子還不一定夠呢。
“快穿上!哥哥帶就是了,你這又是何必,你個姑娘家你不能這樣”白松又氣又無助,看著妹妹那清澈的眼眸,再不忍心數落下去。
束束腦子才剛剛清醒,這些禮教她恐怕都不曉得,唉,白松嘆了一口氣,再次把妹妹衣領子捂好,牙一咬,把麥子搬上車,“駕!”的一聲,鞭子一甩驢屁股,駕車飛速逃離。
“哎哎!混賬東西!快吧我的車還給我!”
“小畜牲,沒天理了啊!那是我的驢!哎呀我的驢呀!”
驢車跑得飛快,沒多久身后的村莊便只剩下一點虛影。
翻越一座小山坡,村莊徹底沒了蹤跡。
入目是一片片平整的山坡,坡度有高有底,此刻驢車剛上一山坡,白束耳邊便傳來了肅殺之聲。
她回頭朝北城方向望去,一股股強大能量出現在北城上空,光線都出現了扭曲,可見其威力。
城破了。
還有那么強大的能量在釋放,白束可以肯定,這是個武者的天下。
但凡武者居多之地,有靈根者萬中無一。若有,也是人中龍鳳,身邊不乏守衛,想死可不容易,哪里會給她撿漏的機會?
想到這,白束就有些抑郁,她可是靈修,拿著個適合當武者的身體,短時間內想擁有力量,那只有一個辦法。
要么運氣爆棚天降封印魂力一份,要么就老老實實重新練武,感受一下體修的“快樂”。
現在就是不知道那鄔芒大軍到底是什么作風,如果十分殘暴,那她們這兩個弱雞就危險了。
況且她可沒有忘記之前這便宜哥哥說過的話,沒有文契證明身份,不但進不了安全的城池,還會被抓去充徭役或者充軍戶。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還要去找最近那份被封印的魂力,絕不能被抓!
不行,越想頭越暈,這破身體,遲早完蛋!
“嘶”白束不舒服的揉了揉后腦勺,加上冷風呼呼吹來,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被凍木了。
這驢車沒有遮擋,她二人穿著也十分單薄,這樣下去不等被抓到,他們倆也得凍死在這茫茫荒地上。
“找個能擋風的地方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頭暈得厲害。”她得去那艦船里翻翻看,看看有沒有什么用得上的東西。
至少那次劉歡用過的醫療艙,她得去躺躺看能不能治好她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