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遲薇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陡然一撞,重重貼上后方墻壁,落入退無可退的困境。
“安安,抓著我。”
耳畔處,薄夜白嗓音褪去清冷,多出一點溫和。
“聽話,讓我好好看看你。”
終究,聽著這一句,遲薇忍到極致。
驀地,遲薇重重就是一推。
意外的,薄夜白順其自然,任由少女推開,眸心泛著濃墨:“安安…”
“我不是安安!”
聽著男人再次“安安”二字,遲薇聲音尖銳,發顫道上句。
“原來,不是安安,是大小姐。”
眼看著,少女終于忍不住開口,薄夜白漫不經心一語。
對此,遲薇整個人無法冷靜,羞憤抬頭迎上他,緊緊攥起雙手,一字一字開口:“薄夜白,我討厭你!”
相比少女的激憤,薄夜白僅是俯身靠近,別有深意一問:“大小姐,真的討厭我嗎?”
“是,討厭你,我討厭你!”
遲薇重重一回,起身就要離開。
偏偏,她沒想到,雙腿止不住一軟,直直摔在地上。
關鍵時,薄夜白長臂一伸,撈住她的半邊身子,淡聲一問:“腿麻了?”
這么問著,男人大掌蔓延下落,揉在少女的雙腿,一下接著一下,用以緩解一些。
因為停電,房間陷入黑暗,憑借著遲薇視線,只能看到男人身影模糊。
他是溫柔的,就著此刻而言。
越是這樣,越是空洞。wǎp.kāΝsμ⑤.ξ
只因,他的溫柔,為的不是她!
遲薇滿腹委屈,堅決不理男人,起身又是一推:“薄夜白,你看清楚,我不是遲安好!”
比著遲薇,薄夜白早已適應黑暗,自然可以看清所有。
“我知道,你不是遲安好。”
瞥著少女堪堪站穩,薄夜白淡淡的一回,緩緩松開手,倚靠墻壁一側。
遲薇心頭難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另有深意:“薄夜白,真抱歉,我不是她!”
說著再不停留,繼續先前離開。
卻看,薄夜白沒再出手,寂靜睨著少女跌跌撞撞,摸索著抵達門口。然后握上門把。
之后長達一分鐘,任由遲薇不斷拉著,用盡所有力氣,房門始終紋絲不動。
這一情況,出乎遲薇意料,一時又急又惱又怒,找不到原因。
“現在停電,房門自動上鎖,沒有鑰匙開啟,一時無法打開。”
身后,薄夜白嗓音清清冷冷,解答這么一句。
聞言,遲薇深吸一口氣,身子一轉遙遙對上男人。
彼時,視線適應周圍黑暗,再加上薄夜白穿著一襲雪白浴袍,輕易看到所在。
快步走回,少女下巴微微一揚,伸手遞在男人眼下:“薄夜白,鑰匙給我!”
“給你鑰匙,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小姐,可否解釋一下…為什么會在我這里?”
薄夜白淡聲一問,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對此,遲薇咬著唇瓣,一時無從回答。
直至,男人身形修長,籠罩下方少女,又是一問:“再解釋一下,為什么…藏在衣柜當中偷看?”
“我不是偷看…”
下意識,遲薇才剛反駁一句。
驀地,意識到什么,星眸一下子瞪大,染上一許困惑:“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衣柜當中?”
話頓,后知后覺,少女總算明白,羞然憤憤一回:“你剛才故意的!”
“故意什么?”
薄夜白慢條斯理一問,整個人寂靜無瀾。
“故意把我當成遲安好!”
咬字重重說著,遲薇暗惱自己一時愚蠢。
明知道,薄夜白拒絕遲安好,拒絕徹徹底底,怎么可能一轉眼,突兀改變心意?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藏身衣柜。
思及此,聽著耳畔處,男人淡聲評價:“大小姐,不太沉得住氣。”
不太沉得住氣?
聞言,遲薇火氣噌噌噌上漲,任誰經歷這種情況,能夠一直忍耐下去!
旋即,遲薇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一問:“薄夜白,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里的?”
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男人穿著雪白浴袍,如同一朵盛放在夜里的名花。
“或許,是在大小姐,偷吻我的時候。”
只聽,男人嗓音清淡,多出點點溫和。
瞬間,遲薇頰畔一熱,不由鼓起腮幫,磕磕絆絆解釋:“那個,只是意外。”
話音剛落,男人又是風淡云輕一語:“又或許,是在大小姐進入醫院之時。”
登時,遲薇星眸一縮,再也無法冷靜。
就說,這是醫院頂樓,最高級的病房,怎么可能大晚上,醫生、護士統統不在!ww.aИδ五.lá
“薄夜白,你可真是好手段!你算準,我會過來,是不是?”
很快,少女聯想什么,繼而添上句:“還是說,你昏迷三天,這點也是假的?你故意吩咐宮修,讓我誤以為…你情況嚴重,隨時可能死掉…”
“喂,你怎么可以這樣!”
越想,越是止不住,少女近乎炸毛狀態,摸黑抓上男人浴袍,逼問著鑰匙下落:“鑰匙呢?給我!我要走,現在,立刻,馬上!”
見狀,薄夜白隱含無奈一嘆:“昏迷,是真的。我蘇醒,是在宮修找你之后——”
遲薇聽著一怔,一時咬唇不語。
“至于,你會過來。我不否認,是在預料之中,因為…”
話到這里,薄夜白沉寂一瞬,大掌覆上少女的腦袋,撫著長長的發。
“因為,我知道,大小姐…是個心軟的孩子。”
這種解釋,早在先前,遲安好還在的時候,遲薇早已聽到。
只是如今,再次聆聽一遍,給予不同的感覺。
有那么一刻,遲薇近乎不顧一切,想要沉迷于此!
好在理智的弦,并未完全繃斷。
清楚地知道,必須停止!
“我不心軟,一點也不心軟!我過來,僅僅只是不想,手上沾染命案…畢竟,你昏迷不醒,源于我。”
聞著男人身上冷香撲鼻,特別而又惹人眷戀,遲薇逼著自己離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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