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白正想再問,少女還有哪里不舒服。
卻在下一刻,少女猝不及防一倒,直直撞上他的胸膛,含著微弱哭腔開口。
回想著之前,厲北城差點傷害自己,無助深深陷入絕境,近乎死亡的窒息感,現在還有極大地后怕。
終究,少女再也強撐不住,流露出明顯的脆弱:“薄夜白…薄夜白…薄夜白…”
她一遍遍念著,簡簡單單名字,藏著入骨的繾綣。
感受著少女入懷,帶著無限的眷戀,薄夜白微微僵住片刻,這才伸手落在長長的星空色發上,宛如高山白雪融化,淡淡落下二字:“我在。”
明明,男人語氣清冷,偏是遲薇感到一抹暖流,不容抗拒侵入四肢百骸,流向靈魂深處。
在這一刻,遲薇突然想哭,只是重重咬著唇瓣,不允許自己流淚。
蹭著男人微涼的懷抱,鼻間聞著獨特的冷香,遲薇久久沒有離開。
直至無措,害怕,不安,等等一系列情緒,慢慢的散去,這才緩緩起身,懨懨瞥著房間周圍:“帶我走,我不想繼續留在這里。”
聞言,薄夜白睨著少女脫臼的左手臂,若有所思一回:“好。”
話落,他緩緩轉身,就要離開這里。
凝著男人背影,遲薇眉心一蹙,下意識伸出右手,攥住男人浴袍一角,可憐巴巴一喚:“薄夜白,你不帶著我嗎?”
薄夜白一怔,回頭瞥下少女雙腿:“大小姐腿上有傷?”
遲薇重重咬唇,只覺男人剛剛給予的溫暖,像是一抹錯覺。
否則,怎么這么不懂憐香惜玉?
這種感覺,陌生而又奇怪。
明明,他距離自己這么近,近到觸手可得…只是不明怎么,覺得男人像是一輪清月,高高掛在夜空,永遠無法摘下。
攥著他的衣角,遲薇悶悶一回:“我的腿,沒事。”
話頓,生出一點說不出的酸澀。
驀地,少女星眸還含著水霧,仰頭委屈瞅著男人:“可是,你就一點不關心我嗎?”
這句剛一出口,遲薇眉心一蹙,不由感到懊惱,自己在說什么?他關不關心,又有什么重要!
也許,因為受到驚嚇,他又是救贖自己,唯一在場之人,所以就想依賴一下!
“大小姐,還在害怕嗎?”
薄夜白睨著少女,語氣十分平靜。
對此,遲薇眉心一蹙,蝶翼般的睫毛一垂,冷冷一回:“沒有,我沒有害怕!”
“沒有害怕,為什么發抖?”
偏偏,男人不留情面,漠然點明一語:“大小姐,你腿在發軟,走不了路,需要我的幫助,不是么。”
登時,遲薇呼吸一窒,男人明顯就是故意一點點扒下自己的偽裝,露出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剛才,她怎么一時犯傻,覺得在他身上…體會到溫暖呢?
少女神色有點難堪,一下子豎起尖銳的刺,決絕的反擊:“所以呢,你明知道,還故意視而不見,自己轉身就走。是想看我笑話,還是等我求你?”
說到這里,少女情緒愈發激烈,近乎要把所有負面情緒遷怒到男人身上,甚至帶著幾分口不擇言:“薄夜白,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包養的男人,就該處處聽我的!”
“遲薇。”
薄夜白淡淡一喚,沒有半點情緒。
鮮少情況下,男人會喚自己名字,每次這么一喚,必然不同尋常!
再看,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是對待不懂事的孩子。
終究,遲薇清楚自己理虧,不該對著男人亂發脾氣。
緩緩地轉身,她背對著男人,捂著泛疼的左手臂,整個人有點躁郁:“你先出去…”
剛一開口,少女還未說完。
卻在這時,薄夜白無聲一嘆,伸手圈上少女腰肢,從后面擁住了她:“小小年紀,非要這么逞強嗎?”
“大小姐,這里沒有別人,害怕是允許的。哭泣,也是允許的…”
他脾氣好,很好,非常好…這是一個治愈與被治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