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樣!”
“粗俗無禮,永遠自私自利,我池家娶了你娘,真是家門不幸!”
“你以為自己能攀上什么好人家,就你娘那樣的母族,誰會娶你做妻子?當真是笑死人了!”
“黎大老爺娶你做正妻,那是多好的姻緣,你竟然這般膽大妄為,忤逆父親也就罷了,連媒婆都打殺了一頓!”
“你什么時候能學學你姐姐,這家里,當真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池老爺站在錦平院外,誰知道院門竟然反鎖了,更是氣得他心中火起。
朱氏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勾,只是轉瞬即逝很快便擺出一臉沉痛,傷了心的模樣。
“這孩子,跟咱們生分了啊。哎,孩子不懂事,就是苦了老爺你啊。”朱氏上前拉著池老爺,不住的寬慰。
“你體諒她自幼在鄉下生活不懂禮節,甚至都不敢將她帶出去,只怕傷了她的心。老爺你深怕她在外闖禍,親自給她送了幾個丫鬟,她卻不領情。連外人對老爺你諸多指責諸多猜測,老爺都不曾出來說半分不是,這孩子依然不知足。”
“咱們苦點沒事,向來不曾讓她受委屈,哪知道,竟是將這孩子慣壞了。”朱氏手中捏著手絹,摸了摸淚。
“她誤會我沒關系,但老爺你寵她全府皆知。這孩子…哎!是我沒教好,我沒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朱氏滿臉歉意,看著錦平院的大門恨鐵不成鋼。
池老爺越是聽,越是覺得池錦齡心氣高不知滿足。
越發怒火中燒。
“哎,只可惜了裊兒。裊兒為了父親,為了池家,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更是要去深宮大院為池家,為了父親,去伴君。如今二姑娘行事越發莽撞,只怕會沖撞了陛下,讓陛下連累裊兒啊。”朱氏不由低嘆一聲。
“什么時候才能懂事呢。”無奈的語氣在池老爺耳邊響起。
“現在京城都傳遍了二姑娘不知羞恥求嫁陸世子,這都是不敢告訴老爺。咱們池家的名聲啊,也不知會不會影響裊裊進宮。”
朱氏生的弱不禁風的模樣,當初便是憑借這般柔弱樣子,征服了池老爺。
此刻那完全依附池老爺的模樣,大大滿足了池老爺的內心。
朱氏進門以后,時常以朱家女自傲。如今裊裊要進宮,他便不用再依靠朱家了。
只是可惜,他本打算投誠太子。
如今也是不成了。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太子竟然并未遷怒他。真是怪了,甚至他瞧見太子對自己還甚是溫和。
與以前毫無異樣。
“去將族譜拿來。”池老爺只思索了片刻,便定聲道。
朱氏微低著頭:“若是如此,旁人只怕又說我容不得人了。罷了罷了,這都是我欠了老爺的,便讓我受著吧。”說完,幽怨的看了眼池老爺。
池老爺頓時心中豪氣萬丈。
沒事,逐出一個只會惹是生非牽連池府的丫頭,他還有即將進宮的女兒!
“委屈你了。”池老爺聞言道。
朱氏勾了勾唇,這才讓人將族譜拿來。
錦平院里,魚香急的心臟猛跳,逐出家門?臉色雪白,身子搖搖欲墜。
二姑娘在京城無權無勢,一個孤女被逐出家門,這可如何生存。
酥柔看了眼已經收拾妥當的院落,生活了幾年,才發現竟是半點不舍都沒有。
“姑娘可否告訴小公子一聲?”池明揚還在書院,今日事情太急,都不曾知會他一聲。
“派人去書院守著。”孩子還小,只怕由旁人告訴他,要驚慌失措了。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巨響。
院門便被人從外撞爛,剩個門框在那哐當哐當響著。
“還真是半刻都等不了呢。”池錦齡冷笑。
池老爺一見她那張臉,就仿佛見到了亡妻,心中越發不滿。
好像他虧欠了亡妻一般,他辛苦為池家,真是自私的女人!
“池錦齡,今日你跪在地上認錯,我便還認你這個女兒!”池老爺眼神狠狠的看著她。
“從此以后,朱氏便是你親母親,再不可提曾經那些往事!好好在府中待嫁,將來為父還是你的依靠!”池老爺高高在上施舍的語氣。
“老爺當真不知黎家是什么人?黎家幾任主母都死狀凄慘,老爺當真要二姑娘嫁?”酥柔氣不過,問了一句。
“你是什么東西,敢如此跟我說話!”池老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那幾人都是沒福氣的,若是沒犯錯,如何會丟了性命?你嫁過去,若是好好孝順公婆,事事聽相公的,如何會犯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母親當初若是做到了,便不會丟了性命了!”
池錦齡臉瞬間便垮了下來。
“你信不信,你再提我娘一句,我立馬捶爆你的狗頭!”池錦齡凝聲,看著池老爺的眼中冷的駭人。仿佛山中未經馴化的狼崽子一般。
池老爺在那雙眸子下,唬的退了一步。
“池氏族女,一不敬父,二不孝母。行事肆意乖張,不知禮不知羞,為池家蒙羞。頑固不化,冥頑不靈,屢教不改,今日,將,池家錦齡,逐出家門!”
池老爺重重的在族譜上一劃,一道黑色痕跡將那名字抹去。
池錦齡心尖尖微痛,大概是原主殘存的意志吧。
池錦齡眼神冰冷的環視周圍,池家人面上沒有絲毫不舍,甚至有種掩飾不住的喜悅。
也不怪原身總覺得格格不入了,這些人,從未將她當做一家人。只是個累贅罷了。
“先說好,既然要逐出家門。那便立好字據,將來,各不相干,榮辱與對方無干!”池錦齡沉聲道。
魚香滿臉急切,這,這父母與子女斬不斷的血緣,這要是真立了字據,以后姑娘在外可怎么行事!
半點依靠都無,女子孤身一人,實在難以生存啊!
朱氏幾乎要笑出了聲。
正好啊正好啊。
她就怕這丫頭,將來見著裊裊進了宮,在外扯著裊裊嫡親妹子的名頭行事。
既然自己堵住了所有出路,那便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