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池錦齡一行人極其順利的進了河島的蓮臺上。
進入蓮臺時,池錦齡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戒嚴的有些過分了,便是太子要來,尋常也不似這般嚴格。”衛清晏護在池錦齡跟前,他作為護院,差點沒進的來。
而且他仔細瞧了,并不只是明面上的侍衛。
甚至還有許多隱藏在人群中,那些人功夫全都不弱,且訓練有素。
“登徒子回來的真快,怎么也在蓮臺上了。”酥柔小聲的念了一句,瞧著遠處帶著半張面具的陸封安撇了撇嘴。
而且陸封安此時面色微微有些凝重,竟是少了幾分方才的少年青澀。
池錦齡不由多看了一眼。
陸封安似有所覺,眼神穿過茫茫人海,直直的看向池錦齡的方向。
這一看,臉上的凝重便消散了幾分,帶起幾分暖意。
也是,剛得了六十天,對著救命恩人總要有點好臉色。
蓮臺外的小姜滿臉苦澀,世子愛的多卑微啊,可比以前的池二姑娘可憐多了。世子挨了打還得對你露個笑臉呢。
酥柔瞧見了,立馬站在池錦齡跟前,隔絕了那道視線。
池錦齡抿唇一笑,這小丫頭還怪有意思。
忠心護主,雖然算不得精明,但是一顆赤子之心完全坦坦蕩蕩露在她面前。
“二姐,你不是說不來嗎?怎么,也看得起朱家這放畜生的盛會了?以前你可看不上這等盛會,嫌丟人呢。”正要找個地方坐下,池娉婷便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池錦齡瞧了一眼,她身后似乎是朱家的位置。顯眼又奢華,里面還有座小亭子,周圍掛滿了薄如蟬翼的粉紗,里面隱隱約約坐著個女人。
身旁站滿了伺候的下人。
朱家那無法無天的朱顯文正滿臉拘謹的站在粉紗外,半點不敢造次。
“我有什么可丟人的?我娘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池家正兒八經的小姐。既然池家收到了邀請,我來便是了。你都不丟人,我丟什么人?”說完,又湊上前一步。
在池娉婷耳邊道:“你娘都不丟人,我怕什么?”說完,輕哼一聲,眼睜睜看著池娉婷黑了臉。
“你!”池娉婷手指著她,身后竄出來個姑娘,連忙將她拉了回去。
“娉婷莫要生事,你忘了姑姑今兒對你的囑托?”朱家姑娘朱明瑤搖了搖頭。
池娉婷這才咬著牙忍了下去,今兒,一點都不順!
回頭朝著朱家的方向瞥了一眼,母親正含笑坐在外祖母身前,母親眼中全是滿意。
她知道,那是對姐姐的滿意。
從貴妃娘娘回來開始,姐姐便被娘娘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學的什么沒人知道。
但是母親一日日的興奮,卻是刺的她心中難受。
她仿佛就是個捎帶的,永遠被姐姐的光芒所掩蓋。
“是啊,可別壞了你姐姐的大事兒。”池錦齡也猜到幾分,笑著看向她。
更是氣得池娉婷眼淚都快落下來,扭頭便走。
“噗嗤…”一聲偷笑從身后響起。
池錦齡一回頭,便見陳姑娘正滿臉驚奇的看著她。
“你要早有現在的手段,前些日子何苦被你那妹妹算計著走。吃了這么大虧。”連名聲都壞了幾分。陳姑娘嘆了一口氣。
“大概是觸底反彈了吧。她若不如此逼我,也不會有我現在的反抗了。”池錦齡眨了下眼眸,若不是逼的原身命都不要了,她哪里會過來。
“跟我一起坐。”陳姑娘今兒是跟府中姑娘一起來的。
但是她很少跟她們玩在一起。
池錦齡含笑應下了。
正落座,便瞧著遠處排場極大的裴家人來了。
似乎也落座在了場中一處極其顯眼的位置。裴世寧遠遠便瞧見了池錦齡,只是鼻子一哼,看著池錦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明眼人都能瞧見他的不喜。
裴姑娘滿臉歉意的對著池錦齡遙遙笑了笑,這才拉著裴公子走了。
“你哪里得罪裴大公子了?”陳姑娘還有些驚訝,裴公子素來有著笑面虎的稱號,唯有對著陸世子的時候沒好臉色。
裴世寧是太子陣營,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酥柔偷偷捂著嘴笑了:“咱們姑娘與裴家老太太有些交情,上次借著老太太的手,將裴家所有人都整治了一番。”
陳姑娘捂著唇笑了,這可真是沒辦法,誰讓人老祖宗輩分高呢。
“對了,你可知道,朱家那些鳥兒極其通人性。”陳姑娘眉毛彎彎,雖然臉頰有些圓潤,但是極其耐看,笑起來很是有幾分溫暖的樣子。
池錦齡很喜歡她。這是她在古代,全靠自身魅力收獲的友誼。
沒有任何法寶,任何身份加成。
池錦齡跳了跳眉毛。
“那一年,貴妃娘娘將鴿子放飛,但是許多鴿子都圍著她打轉兒,似乎極其親近她。陛下當時本就對她有幾分意思,聽得她得生靈親近,據說能昌運國家,便力排眾議,當天便將她帶走了。”之后更是在朝堂上頂住了整個朝廷的壓力,直接將人捧到了貴妃的位置上。
好在沒生子,不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我聽說啊,今年放鴿子,是你那姐姐呢。”陳姑娘眉頭緊皺。
雖然京城傳言池大姑娘對同父異母的妹妹很是親近,但是她卻是不信的。她自己爹也有幾個姨娘,都是趁她母親懷孕時抬進來的,她恨得咬牙,絕不可能親近的。
“只怕,你那姐姐有意東宮之位了。”只是池老爺子,官位太低了一些。
她也時常聽母親說,池家那位大姑娘,恐怕是有大造化的。
個人太出彩了,京城姑娘唯有那裴姑娘能壓下她幾分。
但裴姑娘是個寡淡性子,對這些不甚在意,京城雙姝的稱號,愣是只記住了池娉裊。
池錦齡卻是想起曾經見過太子一眼,笑的有些莫名。
“靠山山會倒,靠樹樹會跑,現在說這些,還早著呢。只怕啊,有些人要哭了。”池錦齡捂著嘴輕笑。
想起前兩日見到池娉裊,她此刻依然有些震驚。
初次見面,便知她未來走向,以及未來夫君。
可前兩日見到,她夫君竟然變了。
就是不知,是不是因為策劃了今兒這事。
她定要好生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