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朦朧的斷橋邊,天的那端是悶沉沉的陰雨,偶有小雨“滴答滴答”輕落下來,落進湖泊、落進路旁的水溝池里。
天氣陰沉。
安靜。
湖泊斷橋邊安靜的叫人無法呼吸。
一種名為壓抑的氣氛,傳落入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澪是頭一回道別。
她從不道別。
向來都是直接離去,這次如若不是司辰,司瞳不會站在這里,向司辰一家人告別。
而他們,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司瞳,那便夠了。
她是誰,似乎并不重要。
司瞳話落到一半便止住,不再言語。
司辰和司函早已知道司瞳不是原主的事,司函也沒想過,司瞳會這么直接的就將這話說出。
她怔的一愣。
“瞳瞳”吳錦華只喊出了這一聲,聲音就像卡在了喉嚨尖里,再也發不出來。
臉上除了驚愕,再沒有其他表情。
司衛民倒沒露出太多的驚愕表情,只是將他那一張臉褶皺的跟被揉捏成一團的白紙。
帶著深思與深沉。
四周很靜。
吳錦華和司衛民并沒有預料中的那樣,驚訝到不敢相信,除了吳錦華臉上表現出過一些驚駭外,兩人的神情還是非常鎮定的。
“怎么勒這是?你閨女兒這是咋的勒?”只有跟司衛民走在一起的中年男一家四口人,四人皆是面露驚訝,中年男愣愣問。
給他趕巧了遇上女兒對爸爸說‘我不是你們女兒’?這算哪門子的閨女和事兒?
中年男是一臉的驚愕。
他的妻子和一對同司瞳差不多年齡大小的兒女,也同樣驚疑不定。
沒有料想中的驚愕到向司瞳連連發問,也沒有對司瞳驚呼“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家瞳瞳”。
司衛民和吳錦華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古怪。
司瞳轉過身,將身完完全全對向兩人。
那一頭公主切黑長直發很是顯眼。
是澪獨有的發型,也是原主從不會剪的造型。
“是早便知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了嗎。”
司瞳問問題的時候話語很平仄,仿佛這個時候的她,不再是萬物之主,只是與吳錦華、司衛民對話的普通人。
吳錦華和司衛民沉默了好半響,最后才點點頭。
之前吳錦華有收到過信封,指控司瞳不是他們親生女兒的信。
吳錦華也曾當眾質疑司瞳。
可最終她相信了司瞳。
不是相信,而是在收到那封信的更早之前,吳錦華和司衛民就已經知道了司瞳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后來也沒有相信司瞳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只是不想去拆穿這個事實罷了。
他們的女兒是什么德行,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任性,打扮成熟,手無縛雞之力,那才是他們的女兒,絕對不是面前這穩重、冷漠、卻擁有絕對實力的少女。
不拆穿司瞳,或許是因為心中已經對親生女兒的去處和下落有了一定的猜疑,害怕真相讓他們崩潰。
看見司瞳還在,能有一些藉慰。
又或者說是不想讓現在的司瞳離開,畢竟也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她到底最終還是要離開的。
“我知了。”司瞳沉眸,轉身。
紫矄見狀,往司瞳那邊走去。
她就像一位使者,永遠守護在司瞳身旁,伴隨她左右。
見司瞳與紫矄的身影,逐漸往外走去。
吳錦華終于忍不住,顫抖著大聲發問“你是誰!你還能回來嗎?”
我的親女兒,她去了哪?最后一句,吳錦華沒問出聲。
司瞳沒側身,聲音卻異常冷漠,她言“想知我是誰,待你們死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