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堅信佟佳老夫人是真的看上了他的才華，他原本堅信用不了多久，佟佳老夫人就會幫他外放到省外做官。
但沒想到，僅僅是太后的幾句話，佟佳老夫人就棄他如弊履。
他家里三代單傳，而他如今還沒個兒子。他媳婦肚子里那個據說是個男胎，但到底還沒生出來。
他如何愿意死？
但也知此番自己活不成了。
今日情形，是那位“不愿透漏身份的夫人”早悄悄與他推測過的。
當時他不信，如今卻無比佩服那位不知身份的夫人。
那位夫人先前讓他當著百官的面咬出佟佳老夫人，他本是不愿意的。
但如今他很后悔沒答應下來。
只是，那位夫人曾經說過：“無論你今日答應與否，只要幾日后你把她咬出來，我便會兌現我的條件。你的夫人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兒都會活命。不僅會活，我還會給她一個穩妥的安身之所，給她萬兩白銀，讓她衣食無憂。她若生下兒子，將來仕途順暢，若生下女兒，必為勛貴之婦。”
此刻已經沒時間去找到那位夫人去問她這話到底還算不算數。
但楚克之知道，他別無選擇。
不咬出佟佳老夫人，他會被這個狠毒無情的老女人踩死。
咬出佟佳老夫人，他會死，但是夫人和孩子有可能活。
心中做下決斷，楚克之再次重復自己的話：“老夫人，您對我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眾人一片嘩然。
太后心里滿意，但面上震驚：“你說什么？老夫人指使你？”
她說著看向佟佳老夫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熙爺心底早就知道楚克之是佟國公府的人，但此時此刻心底卻不由得多想。
佟國公府的人，會這么容易反水嗎？
不，佟半朝并非浪得虛名。佟國維很有幾把刷子。
那是老夫人沒給夠好處？還是威懾不到位？抑或是…
中年帝王鳳眸微瞇，心底猜測已然成型，但面上沒有露出絲毫來。
太子妃在旁邊瞧瞧看了一眼，瞬間又垂下眸子。
皇阿瑪明明早就知道了，此時此刻卻不露分毫，帝王心術果然了得。
以前她在娘家學的那些，還遠遠不夠。
在場眾人各有心思，但最多的還是等著看笑話。
而那被攀咬的佟佳老夫人，此刻已經氣白了臉。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我何曾與你有過交集？我指使你？我與四福晉無怨無仇，我為何要指使你去陷害四福晉？”
“無怨無仇？您和四福晉有什么仇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夫人一定恨毒了四福晉。”楚克之直接掏出一枚玉佩：“這是老夫人的東西，京中貴婦幾乎都知道。這就是您指使我陷害四福晉的證據。”
“你偽造我的玉佩，是何居心！是誰只是你當著皇上、太后的面構陷我！”佟佳老夫人反問。
她跪下來：“萬歲爺，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是不是偽造，請內務府的人一驗便知。”楚克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