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出天花,太子不顧皇阿瑪的訓斥,非要親身照顧。
如此情意,他一直記在心里。
他以為,他和太子可以打破幾千年來皇家的詛咒。
他以為,他和太子可以一直好。
有人和太子爭儲位,他幫他捍衛地位。
待將來皇阿瑪退位做太上皇,將皇位傳給太子,倒是他便輔佐太子治理河山。
將來,太子做明君,他便是賢王。
若太子那天驕傲了,忘了初心,他便直言勸諫。
兄弟同心,君臣一體,留一段佳話,永垂青史。
卻不想,他才二十歲,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太子的正妃,暗害他家那嬌弱乖巧的蠢兔子。
四爺扶了扶額頭,心底焦躁。
為什么太子妃要插手…
事到如今,這筆賬不能不算,可她終究是太子的女人。
四爺把幼時太子手把手教他寫的字放回原處。
他抬步,慢慢走到桌案后,坐到圈椅里。
和太子妃的帳,要算。
但,念及與太子多年的兄弟情分,他給太子一個機會。
把這件事透給太子,讓太子去處置太子妃。
若太子能出手給太子妃一個教訓,以后約束好太子妃,他便不再追究太子妃的過錯,也會幫著保全毓慶宮的名聲。
若太子包庇太子妃,他便自己動手處置太子妃,同時也好好考慮下,兄弟情要不要繼續。
心中拿定主意,男人冷著臉從抽屜里取出下面人才送進來的那幾張紙。
他把那張“莊和”印鑒圖取出來。
這是小徐大夫昨夜對那死士尸檢后,從死士的肚子里那些紙片上拼湊后拓下來的。
“爺聽說,太子妃曾經多次勸諫太子要約束門人,尤其是凌普。”四爺說著轉了轉扳指。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但目光冰冷。
蘇培盛連忙點頭:“是的,太子妃勸了許多次。凌普是太子的奶兄,以前十分得寵,現在對太子妃頗有微詞。”
雖然不知道四爺為什么忽然問這個,但蘇培盛知道,四爺現在很生氣。
四爺拿著手里的印鑒:“昨兒個下面人呈上來的,你拿著。吩咐下去,三刻鐘之內,用惠妃那邊的暗樁把這個交給凌普,問他要二十萬兩銀子的銀票。”
蘇培盛眼皮直跳,顫著聲:“主子,這…”
“凌普必然不給。”四爺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聲音透著無邊寒意:“讓下面人接著再跟凌普說一句話。”
蘇培盛一頭霧水:“請主子明示,到時候說哪句話?”
“三月底的事,你們忘了?不給銀票,就把你們干的腌事捅到皇上跟前去。”四爺又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只說這一句即可。說完便立刻走,不可有停留,不可泄露身份。只這一句,凌普必定去找太子。”
太子自幼聰明,聽到那句話,再看到太子妃的印鑒,自然會知道太子妃出手暗害楚嫻和楚嫻肚子里的孩子之事。
蘇培盛這會兒也明白了,三月底宮里就發生了兩件大事:四福晉誕下龍鳳胎,連日大雨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