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紫禁城 東三所里,四爺還是沒睡著。
他起身,動作很輕,走到隔壁嬰兒房里。
小阿哥和小格格剛吃飽,又睡下了。
四爺站在軟塌之側看了看心心念念的嫡長子,又瞧了瞧旁邊嬰兒床里意料之外的嫡長女,心情有些復雜。
先前每日半夜和他隔著一層肚皮互動的,到底是哪個?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剛觸到新生兒柔嫩的小手上,“倏”地一下又收了回去。
這感覺,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良久,他又慢慢地伸出手,同時去碰兩個孩子的小手。
“唔…”
該說真不愧是他的兒子女兒,才出生一天就知道是阿瑪?
他不過伸一根手指過去,就被他們的小手給抓住了?
抓住了還不丟開?
該說他們是聰明還是黏人?
這小手看著柔嫩無比,瞧著弱不禁風,沒想到力氣還挺大。
唔,兩個孩子都會抓他的手,大約胎教的時候都聽到他說話了?
清俊男人的目光轉向襁褓中的嫡長女榮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當時天天兒子長兒子短的,這丫頭以后不會長成個假小子吧…
正想著,就聽著產房里似乎有動靜,連忙把被兒子女兒抓住的手指抽出來,快步回去。
那蠢兔子剛剛分娩,黏人的緊,藍嬤嬤青兒緋兒她們,根本就照顧不好。真是愁人。
楚嫻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兒新生兒哭鬧的聲音。
“小阿哥呢,小格格呢?”楚嫻輕輕出聲,嗓音喑啞。
四爺正在窗邊坐著看書,聽到動靜直接過來。
順手端起旁邊的一碗粥,似是有些不悅:“一睜眼就念叨孩子。張嘴。”
這蠢兔子,眼里就只有孩子!
楚嫻喝了兩口:“這兩個孩子怎么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呢?”
“爺的兒子女兒,自然乖巧無比。”他微微揚了揚下巴,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邊。
臭小子、混丫頭!敢不乖打他們屁股。
如今安安靜靜地都牽著蠢兔子的心,要是哭鬧了,還了得?
“哪有才降生的孩子不哭的?”楚嫻有點擔心:“抱來我看看吧。”
四爺鳳眸微瞇,給她喂粥的動作頓了一瞬:“你是太醫嗎?”
“我是他們的額娘,給我看當然有用了。”楚嫻分辯,心底有些郁悶。
男人微微俯首,貼近了一下,一字一頓道:“爺是他們的阿瑪,他們好不好,爺比你更清楚。”
“明明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孩子…”要不是沒力氣,真恨不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
這就否定她的努力、她的價值了?
坐在床沿的男人眸中漸漸浮上一抹驕傲來,輕哼一聲:“你生的?沒爺幫忙你生得出來嗎?”
楚嫻無言以對。
這男人平時不怎么愛說話,一張口就能噎死人。
扁扁嘴,她輕輕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唔,只是,剛醒就有點困呢…
楚嫻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
見她果然又睡著,四爺輕輕擱下碗,讓青兒緋兒進來伺候。
出了產房,把小太監叫到身邊吩咐:“傳牧德和藍嬤嬤到書房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