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邪？”惠妃皺眉，片刻后嘆了口氣：“唉，別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能讓額娘早些大安，就是好法子。”
嬤嬤垂眸，在心底說了句對不起，然后壓下酸澀與自責，一邊為惠妃揉捏肩膀，一邊輕聲繼續道：“娘娘，眾人都說誦經可以祈福驅邪，府里頭少夫人也想求娘娘您為老太太抄經。畢竟您是這宮中的四妃之首。要是您親自抄經書，是府里的福氣。”
惠妃這么些年，一直不怎么信佛，聽了這話忍不住皺眉頭：“抄經？能行嗎？”
“怎么不行呢，您瞧瞧四福晉，大婚以后前前后后也為太后抄了不少經書，如今又翻譯了一本，太后和蘇麻喇姑，都對她十分贊賞。由此可見，抄經書，卻能帶來一些福運。娘娘您何不試試？說不定老夫人的病就能好了呢。”
嬤嬤盡可能放慢語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平穩的。
只心底還是忍不住要說上許多句對不起。
她自幼就伺候惠妃，從未想過背主。可是如今卻不知道到底被誰捏住了小辮子。
人都說宮中生活寂寞，可寂寞的不僅僅是妃嬪，還有宮女。
她跟著惠妃入宮快三十年了，寂寞難捱，便和造辦處的一個太監頭領對食。不想被人發覺，成了把柄。
為了活命，只要依著別人的吩咐來做事。
這是她第一次接到對方的命令，可卻連對方到底是誰的人都不知道。
垂下眸子，又在心底說了聲對不起，嬤嬤繼續開口：“娘娘，抄經書統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您何不試試？”
惠妃被說的有些意動，但還皺著眉頭：“可是經書那么多，本宮抄哪本才好呢？”
“既然高人說府里頭招了邪魅魍魎，娘娘您何不朝地藏經呢？地藏經經常用來超度亡靈。”嬤嬤眼睛閃了閃。
“倒也可以。”惠妃遲疑片刻，還是采納了她的建議：“希望額娘能盡早好起來。”
“娘娘，您既然要抄，何不多抄一份送到寧壽宮去？四福晉不就是抄抄佛經就得到太后娘娘的偏愛了？”嬤嬤垂著眸子，終于把話說出來了，心里的壓力竟然小了許多？
她其實也沒做太對不起主子的事，不是嗎？
只是照著那個陌生小太監的吩咐，勸惠妃娘娘抄地藏經而已。至于為什么要勸惠妃抄地藏經，她不知道。
惠妃心底本就正在反思為什么楚嫻能超越她成為太后身邊的紅人，聽到嬤嬤的提議，欣然點頭：“本宮雖然不信佛法，但是本宮的字倒也不錯。她四福晉會抄，本宮也會抄。”
很快準備好筆墨紙硯，惠妃逐字抄寫。
只是，抄得累了，便忍不住埋怨。若是大福晉機靈些，討得太后的歡心，她堂堂四妃之首，還至于抄佛經去討好太后嗎？
如今，只盼著大福晉趕緊死掉，給她娘家那機靈的小侄女讓位。
唔…最好四福晉也能早點死。
四福晉若是英年早逝，她一定會大發善心為她超一本地藏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