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本正經，甚至帶了幾分微微煩惱和無奈。就好像德妃平日一直都很慣著楚嫻一樣。
“…”饒是心思頗多的德妃娘娘，一時之間也語滯了。
她什么時候慣著兒媳婦了？
別人不知道，老四還不知道嗎？
老四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是說他覺得她這個額娘對兒媳婦已經很好了？
“德妃妹妹，你聽聽，連四阿哥都這么說了，”惠妃笑著開口，心底有些得意：“你還總給四福晉開脫，到底是太溺著她，還是連個改錯的機會都不愿意給她？”
“四福晉，你說你是不是該罰。”惠妃又看向楚嫻：“不僅僅自己犯了錯，還要德妃妹妹在眾人面前這般維護你。這可不是個孝順兒媳婦，孝順孫媳婦應有的作為呀。”
在這個時代，一個孝字壓下來，比山還重。
惠妃拿著楚嫻懷孕后的開銷說事，又拿著太子、大阿哥、三阿哥準備的賀禮做對比，倒也算得上有理有據。
東三所準備的東西，看起來的確價值太低。
來參加千秋宴的宗室朝臣命婦們，都安靜下來。
支持太子的索額圖黨，和支持大阿哥的明珠黨并著一些有些小聰明的、心里有點算計的人都忍不住思考：
惠妃大庭廣眾之下為難四福晉，皇上一句話都不說，是什么意思？
據說極其寵愛四福晉的太后娘娘，也沒說什么維護四福晉的話，這又是怎么回事？
眾人心有疑惑，都目不轉睛的看過來。
感受到一道道探究的、疑惑的、楚嫻起身，走到德妃身邊，蹲省行禮：“額娘，您這么維護兒媳婦，兒媳倍感欣榮。只是，兒媳婦給老祖宗的千秋賀禮，確實少了些，這全都是因為兒媳婦考慮不周。兒媳婦愿意領罰。”
眾人心底一陣遺憾。
四福晉這戰斗力是不是太弱了點？被惠妃說了幾句話，就認慫領罰去了？
太子妃適時開口：“四弟妹言重了。你親手抄佛經，孝心可嘉，何罪之有？”她說著轉頭看向惠妃：“妃母何必斤斤計較這樣的小事呢？”
眼瞧著今兒個楚嫻不僅沒出風頭，還被敵方陣營的惠妃這般針對，太子妃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楚嫻說句話。
畢竟人人都知道，四阿哥是鐵桿的太子黨。
楚嫻面露感激。
惠妃拿帕子捂著嘴笑：“禮單這事，瞧著不大，但若往長遠上想呢？
今日四福晉打著孝心的旗號給老祖宗抄了本佛經就當做禮物，可誰知道這佛經到底是不是她親手抄的？
再說，若是以后大家都有樣學樣，正兒八經的賀禮都不給了，全送一本不知道是讓誰代抄的佛經，難道都是一片孝心？”
惠妃冷哼一聲：“依我說，舍不得真金白銀就是假孝順。這等投機取巧、濫竽充數的假孝順風氣，不能助長。”
“惠妃娘娘慎言，老祖宗那般疼愛四福晉，四福晉斷不可能讓別人代筆抄佛經。說話要有憑據，四弟妹雖是小輩卻也是皇阿瑪親自指婚的皇子福晉，名聲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誣蔑。”
太子妃微微抬高聲音，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