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從六格格的營帳出來之后,直接朝康熙爺的大帳去。
離老遠就瞧見敦多布神色嚴肅地等在大帳門口。
看了一眼身后侍衛拿著的藥瓶,四爺皺著眉頭改了路線。
還是先去找太醫弄清楚這幾瓶藥再說。
下午,六格格退燒了。
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她嗓音嘶啞著開口:“她人呢?”
嬤嬤連忙過來給她喂水喂藥:“格格您在說什么?誰?”
是誰呢?六格格一時之間也記不得心里那模模糊糊的印象到底是誰了,只覺得無比熟悉。
“昨天,誰在這里?”她沙啞著嗓音問。
“一開始是四福晉和九格格,后來九格格走了,只有四福晉在這里。天亮后四福晉回去休息了。九格格這會兒正在外間坐著呢。”
嬤嬤一邊給她喂藥,一邊輕聲回答。
六格格靠在她肩上,瞇著眼睛只剩一條縫:“四嫂?”
沒等嬤嬤回話,她又開口:“我做了個夢。”
“格格,您現在身體虛弱,快喝藥休息吧,太醫都說讓您靜養呢。”嬤嬤一邊喂藥一邊勸。
六格格由著她喂藥,只是腦中不斷重復那個夢。
她不知道夢里身在何處,只知道有壓抑恐怖又陰冷的感覺包裹著她。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忽然出現了一只手,握著她,帶她從無邊的黑暗里走出來。
那是溫暖綿軟的感覺,讓她的夢透進了晨曦。
她記不清夢中那人的臉,只記得自己好像被她牽著一直走,又好像是被她抱著的。
那是一個很溫暖的女人。
很像四嫂。
六格格嘴角微勾,或許,那就是四嫂。
她總覺得迷迷糊糊間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應該就是她吧,畢竟她守了一夜。
晚間,楚嫻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藍嬤嬤臉色不太好。
“怎么了?”楚嫻起身,自己有一下沒一下地梳頭發,在心底問小七。
只要小七不在靜默狀態,她身邊發生的事,它都會記錄。
小七連忙狗腿的跑出來,虛擬的小身體坐在楚嫻的梳妝臺上,竹筒倒豆子一般過足了八卦的癮:
“今天喀爾喀二王子敦多布被人套了麻袋,狠揍了一頓。”
“噗…”楚嫻失笑:“這不是我四哥最愛做的事嗎?怎么了?”
“這回是牧德派人干的,因為敦多布想要侮辱您心愛的侍女,緋兒姑娘。”
這都哪跟哪?
楚嫻聽到后來終于明白了。
她睡覺之后,忽然有人給她送來一張紙條:“月桑河旁邊樺樹林有你想要的東西,獨自來尋。”
這張紙條楚嫻沒看到,早就被交給了四爺。
之后,緋兒便被藍嬤嬤打扮了一番,天色擦黑時,只身一人前往小樹林。
早就候在那里的諾爾濟沒看清,只以為同樣的披風,同樣的裝扮下也是同一個人。
拉著緋兒就要往樹林深處鉆。
然后就被牧德恰巧逮住,當成登徒子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頓。
毫無疑問,諾爾濟就是那個字條的主人。
至于他送紙條的原因,是被四爺引蛇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