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微笑，應了聲“好”，便把十阿哥喂過去的藥一口口都喝了，然后才繼續說話：“聽說，前段時間四福晉生辰，你送了禮物。”
“那是四嫂，兒子送禮，是應當的。”老十覺得沒什么。
“聽說，你還在東三所留了飯。”貴妃繼續問，但是陳述語氣。
“十三弟、十三弟，還有九哥當時也在。”老十依然覺得很正常：“額娘您問這個做什么？”
“聽說，四阿哥指導過你如何射箭？”
“兒子本來學的很好，但四哥竟然會三箭齊發，就纏著他學了。四哥…”老十皺眉想了想：“四哥教的時候，很盡心。兒子已經能雙箭齊發，同時射中靶心了。”
很用心。
這三個字在貴妃耳邊回響了好幾圈。
四阿哥，她見過很多次，也知道他什么脾氣。
原以為，她家兒子會在他那兒碰釘子，以為四阿哥即便答應教，也是做做樣子。
但，很用心。
低頭思忖片刻，她抬眸：“你覺得四福晉和四阿哥對你怎么樣？”
“四嫂很好，”老十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補充道：“四嫂對我們很好，四哥…”
片刻后他才皺眉道：“九哥說四哥整天跟個冰塊似的，我覺得四哥還好，也不是特別像冰塊，就是不愛說話，不愛跟人聊天。”十阿哥想了想，撓頭回答。
“等你皇阿瑪下次來看額娘的時候，額娘會把鳳印交出去。”片刻后，她抬手輕輕按在十阿哥肩膀上：“以后額娘不是代掌鳳印的貴妃娘娘了，你…”
十阿哥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把鳳印給別人，額娘就不用操心宮里那些事了，到時候您就好好養著，兒子天天陪額娘，額娘要快些好起來。”
頓了一瞬，他又繼續：“自從掌了鳳印，您總是很操勞，等您病好了，兒子求您也別再接那塊破石頭了。兒子只要額娘好好的。”
這傻兒子，鳳印在他眼里，只是個拖累她的破石頭。
可那破石頭有用的很。
雖然鈕祜祿氏是頂尖的勛貴，可她有了那枚鳳印才能更好的護著他。
不過貴妃也看出來了，她兒子的確不稀罕那些東西。
不稀罕也好。
背靠鈕祜祿氏，親姨是孝昭皇后，她這個額娘也是貴妃之尊，老十是地位僅次于太子的皇子。
只要鈕祜祿氏安安穩穩的，他就能榮華一世。
只要他好好的，鈕祜祿氏就能穩穩當當。
只是，如今的果毅公阿靈阿，令她頭疼。
她若身體康健，尚能壓制阿靈阿，可她萬一不在了，阿靈阿胡來…
貴妃垂眸，是時候給老十安排好后路了。
她會把建議康熙，讓太子妃代掌鳳印，算是送給太子妃一個人情。
但太子妃太端莊，說話行事一板一眼，她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倒是四福晉看起來很有人氣。
認真想想，四阿哥自小就和太子十分要好，如今入了朝開始理事，聽說和太子來往密切，而對大阿哥，則差了許多。
這應該就是朝廷里那些人說的太子黨了。
聽說四阿哥辦差很有一套，去年跟著萬歲爺去無定河那邊，他表現很好。
四阿哥，擁護太子，辦差得力，將來若太子登基，他必為肱骨，說不定還會成為大清柱石。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