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懂了嗎?當時其實是情勢所迫。”五格手指在茶盞底座上點了點,繼續道:
“而現在情形變了。三藩已滅,大局穩定,是時候該思考這個太子到底合不合適了。”
五格頓了一瞬,忽然又否定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不,應該說,是時候該思考這個太子到底是不是最優秀的一個皇子了。”
說完他還點點頭,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對:“自幼就立志做一代圣君的人,必然是深謀遠慮的。”
楚嫻聽得心驚:“可是目前看來,太子已經很優秀了。皇阿瑪他…真的會想這么遠?”
目前看來,太子是一個非常非常合格的儲君。
如果面對這樣一個合格的儲君,康熙還會思量著他到底是不是最優秀的,那他的心思,可真夠深的。
太子可是他最寵愛、最喜歡的兒子。他真的會想那么多,那么遠?
帝王心術,到底是多可怕的東西?
看著楚嫻那驚心的表情,五格壓住去揉她頭發的沖動,邪笑著繼續道:“沒有歷經千錘百煉的繼承人,絕不是他老人家心中完美的繼承人。”
“可他老人家也說了,皇子們要兄友弟恭,皇家要一團和氣。”楚嫻還是覺得心驚。
她知道那沾染著腥風血雨的九龍奪嫡是歷史軌跡,無法避免。可是如果這場腥風血雨背后是有康熙做推手的,那…
五格依舊邪笑:“對,他是教了。他老人家那么圣明,知道爭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才強調兄友弟恭。意思就是將來如果爭,可以爭,但是不可以下作。斗法可以,不能傷害兄弟,不能傷害皇家的人。這就是皇家的兄友弟恭了。”
“嫻兒,照著現在他老人家教養皇子的嚴格程度,爭只是早晚的事。四爺排行靠前,進入朝堂早,又是先皇后養子,將來也逃不開的。咱們烏拉那拉家,早晚卷進去。”五格端起茶盞。
他嘴角掛著邪笑,看起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可是楚嫻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哥,你跟我說這么多,就是為了最后這一句話吧。你就是想告訴我,這是遲早的事,就是想讓我下定決心依著咱們家去爭去搶,就是不想讓我有心里壓力是不是。你以前天天斗雞遛鳥,哪來的心思想這些?還不都是因為我…”
“我一個紈绔,不揣摩揣摩人心,怎么放心逍遙?”雖然這些想法都是楚嫻成親之后,他才開始揣摩的,但絕不承認!
“這些想法,哥哥我早就有了。”不僅不承認,還扯謊。
“嫻兒,咱們家大哥二哥三哥都在朝堂,將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獨善其身,置身事外的。”說到底,五格就是希望楚嫻能認真且有效地利用烏拉那拉家,不要有心里壓力。
楚嫻眉心微蹙,低頭良久才點頭:“哥說的沒錯。”
想要幫四爺,她一個人是不行的,必須得依仗烏拉那拉家。
她知道那場腥風血雨的勝利者是四爺,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贏的。
史書上沒寫。
但,九龍奪嫡,怎么想都不可能輕松吧。
這件事,她一定要好好想想幫四爺,決不能拖后腿。
小七托著下巴,半透明的小胖臉寫滿嚴肅:“老大,新任務還是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