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貼著他心窩的位置忍不住蹭了蹭,這個男人對她很好。
好到一想到她是靠著他的好感活下去的,就有些郁悶。
她是被逼著去討好他的。
可那一絲絲郁悶升起來的時候,又被無數的甜裹住吞噬了。
他就是她的命,命里注定。
被擱在床上的時候,她看著少年慢條斯理解扣子的動作,實在養眼至極。
上天實在偏心,有些人不僅盤亮條正還擁有藝術品一般的雙手,連他解扣子的動作都引人遐思。
發現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看,少年的心微微揚了起來,把外衣甩到衣架上的動作都比往日又瀟灑連貫了三分。
被他擁在懷里真的就寢的時候,楚嫻心神還有些恍惚。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說就寢就真的是就寢?
今天真的就這么放過她了?
少年的手原本搭在她的細腰上,忽然伸出去把紗帳放了下來,而后他回身又把她拽進懷里。
被他拽過去貼著他胸膛的時候很安心。
也不知道四爺是不是小時候偷吃了松柏葉,為什么他身上總是有一股攝人心魂的像裹著初春雨滴的松柏透出來清冽之氣。
她揪著他一片一角,貼在他胸口睡著了。
少年卻忽然睜開鳳眸,掀開被子一角,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微抬起她的下巴。眸色幽暗,他指腹在她唇角輕輕撫了撫,而后起身下榻:“備水,沐浴。”
她身子骨不夠強健,永和宮的賞賜也不好得,她必然是看過臉色的,明天后天她還有事要做,到底還是不忍心…
楚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四爺已經走了。
摸了摸他躺過的位置,忽然不想起床。
“福晉您今兒個要去看望大福晉和三福晉呢,可得趕早。要是過了午時可就不好了。再者您明天還要出宮呢。”藍嬤嬤捧著幾件衣裳:“您瞧瞧今兒個穿哪件?”
楚嫻懶懶起身,挑了件淺紫色繡玉蘭花的旗裝,梳了個簡單的小把頭,鬢邊斜插了支紫玉綴小珍珠的簡單發釵。
收拾妥當,用了早膳,去了寧壽宮和永和宮請安后,便連忙朝東頭所去看大福晉。
大福晉心情不太好,見楚嫻來了坐起身來,說話有氣無力的。
雖是妯娌,可是楚嫻才嫁進宮沒多久,和兩位嫂子統共也沒見過幾面,感情算不得多疏遠,但也絕不親厚。
她也不太會勸,只能說:“大嫂早些好起來,大哥也少心疼些。”
“唉,我這身子太不爭氣。”大福晉心里難受:“眾人都知道爺寵我,后院里連個侍妾都沒有,可這好幾年了,我…”
大福晉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楚嫻只好接著:“女兒也是寶貝呢,聽說大哥很喜歡四個小格格呢。”
“再喜歡又有什么用,又不能留在身邊,早晚得嫁到蒙古吃沙子,要不是命不好,那蒙古四十九旗,還不知道嫁到哪旗去呢。”
楚嫻明白了,大福晉這是產后抑郁癥。
“大嫂還是要放寬心,大哥待你那樣好,也盼著你早點好起來。你養好了身子,多散散心,別自己嚇唬自己,說不定就心想事成了呢。”
大福晉滿臉憂郁之色,看了看楚嫻又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
先前四弟妹都病的快死了,這才一個月就好起來了,或許她該聽聽她的話,別自己嚇自己。
陪她坐了會,楚嫻便又去了隔壁瞧三福晉。
和滿臉憂郁的大福晉不同,三福晉哪怕臥床,渾身上下從里到外就寫了仨字: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