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牧德忽然端著藥碗走到門口:“稟四爺,青兒來給福晉喂藥了。”
“去吧。”四爺點頭,順手拿起手邊茶幾上的桃木手串,神色清冷語調如常:“這手串是哪里來的?爺怎么沒見過?”
“回四爺,是當日在潭柘寺以為高僧贈予福晉的,說是可以保平安。福晉很喜歡,一直戴著。”從剛進二門就被牧德勒令不許抬頭,務必小心低頭端藥的青兒連忙回話:
“晌午奴婢幫福晉換衣裳和被褥的時候,拿過來擱到小幾上的,一時失察,忘了給福晉放回原處了。”
“宮外頭流進來的東西?”四爺皺眉,仿佛真的是頭一次見這手串一般:“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當成寶貝?”
看佟佳慕珍盯著他手中的桃木手串瞧,四爺把手串朝她面前遞了遞:“表妹總盯著瞧,可是看上了?你若看上,便…”
“不!不是…”佟佳慕珍下意識搖頭,這害人的東西她可不要。
心底還在糾結窗外那個鬼影子,再看過去,卻發現鬼影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是她眼花了嗎?
正想著,青兒驚慌失措帶著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四爺,福晉牙關緊閉,這藥喂不進去了!”
“病情又加重了?”四爺皺眉:“傳太醫!”
佟佳慕珍的心猛地一哆嗦。
牙關緊閉,是要死了嗎?
耳邊猛地又回響起她方才在這屋里時,那個鬼一般的楚嫻在她耳邊說的話。
如果她死了,要害她的人陪葬,剝皮抽骨砍去四肢制成人彘陪葬…
身體打了個冷顫,她下意識朝窗外看去,那個鬼影又出現了。
鬼影沖著她無聲慘笑,那表情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表哥,你,你看…”
四爺皺眉,似是有些不耐煩:“表妹到底怎么了?窗外明明什么都沒有。”
“可是…”佟佳慕珍看了看窗外那個“只有她能看到”的鬼影,又看了看床上面上慘白的楚嫻。
她聽見青兒說:“四爺,福晉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她看見外面那個披頭散發的鬼沖她伸手,那尖長的指甲和滴血的瞳孔,讓她猛地意識到:
剛才她在這屋里遇到的不是楚嫻,是女鬼?
或者說,床上的楚嫻已經死了?
外頭正沖她鬼笑著招手,向她飄來的女鬼,是楚嫻的冤魂?
她仿佛聽到一道空靈如鬼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我命來…”
瞳孔猛然放大,大腦一瞬間空白,佟佳慕珍的身體劇烈哆嗦了一下,暈了過去。
四爺挑眉,這就嚇暈了?
徐太醫來后,先給佟佳慕珍把了脈,他捋了捋胡子有些不確定道:“許是佟佳姑娘與福晉姐妹情深,聞得福晉病情加重,一時急火攻心,這才暈過去了?”
四爺拂了拂袖子:“她可有大礙?”
“下官給姑娘扎一針就能醒過來。”徐太醫有些拿不準:“就是可能會有點疼。”
四爺看了一眼的床上躺著的小福晉:“表妹昏厥突然,煩請徐太醫快些把她救醒。”
剛才佟佳慕珍不是想扎他家小福晉?
先讓太醫給她扎幾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