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信,指尖有些發燙,冷峻少年皺起眉頭。
小福晉平時瞧著也不至于蠢到這種程度,怎么寫信的時候就不用腦子呢?
指腹在火漆上微微轉了轉,四爺有些發愁。是不是最近寵的太過,把她寵傻了。
耳邊忽然又響起震寰大師那句“難堪情障,易招邪魅”。
揉揉眉心,他心中煩躁。邪魅他懂,情障是什么?小福晉的情障難道是他?那命格批語,是不是他寵的太過會害死她?
心,一瞬間就酸澀起來。
摩挲著那封信的火漆,少年心擂如鼓點,隱隱有些擔憂。
而身為皇子,須雨露均沾,不該獨寵某一個女人。
情深不壽是從古至今所有皇室中人的詛咒。
他著實不該太寵著她。
可震寰大師和那瘋和尚一個說她易折,一個說她活不過三年…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狠心不寵她呢?
萬一震寰大師和瘋和尚說的是真的…
四爺皺眉,不愿再想下去。他靠著桌案,修長的手指捏著書信手背抵額,眉峰蹙起。
古語云,來而不往非禮也。
福晉給他寫了信,若他不回太不給她面子了。
其實這實在扯不到寵愛上面去。
這信還是要回的。
只是這只有一句艷詩的書信讓他怎么回?回她一句淫詩艷詞搖搖相和?皇阿瑪會直接給她賜杯毒酒的吧。
不回?她怕是要躲進被窩里哭吧。
指腹輕輕在封口的火漆上摩挲了幾下,四爺頭一回又想要嘆氣的沖動。
唔,這火漆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把信封拿到眼前,看到上面清淺、角度刁鉆的兩道劃痕。
這是小福晉做的?她能想得到做標記?
呵,膽子挺大的,竟敢做標記放著皇阿瑪拆看。
俊眉猛地蹙緊,他想到剛拿到信時那完好無損的火漆,沒有一丁點被拆開過的痕跡。
少年唇角勾出俊逸的弧度,如果這標記是小福晉做的,那她其實也沒那么傻,知道自己寫了見不得人的東西,便做個標記防著人看。
對著光亮仔細看了看火漆周圍的痕跡,四爺覺得他家皇阿瑪應該沒拆過這封信,實在是一丁點被別人拆過的痕跡都沒有。
再次展開書信,鳳眸中泛出的光芒緊緊鎖著那十個字,肆無忌憚。
這明明是極其不合規矩、極其孟浪不正經的淫詩艷詞,可他一雙鳳眸卻好像被黏住了似的。唇角不自覺地就往上揚。
一貫冰冷的鳳眸深處有玄冰被一點點融化的痕跡,有些想念她嬌軟的俏臉和柔嫩的肌膚。
烏拉那拉家把她嬌養地很好,皮子嫩的像能掐出水來,他隨便一揉捏就會落下點點紅痕。
眼前浮現出她撐著胳膊坐起來,影影綽綽的青絲將那滿身痕跡半遮半露的情形來。
修長的手指被握緊,他深吸一口氣,一瞬間想出很多理由來。
其實,仔細想想這封信沒什么。
風曳弄花軟,寫的只是花兒隨風搖曳的景象,只有心思不純凈的人才會想到紅紗帳搖曳不停,美人嬌軟低喘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