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著險些脫口而出的那聲“好”,少年皺了皺眉頭:“后宅之事,福晉做主即可。”
“那嫻兒就做主了,以后我們吃飯的時候,誰也不許在杵在屋子耽誤我…”
“嗯?”耽誤這小狐貍什么?
楚嫻亮晶晶的桃花眸彎成月牙,微微偏了腦袋去執筷為四爺夾了一塊春卷:“沒耽誤什么,就是覺得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挺麻煩的。您嘗嘗這個。”
“福晉似乎不太喜歡身邊有人伺候。”少年語調清冷,但很給面子,毫不猶豫吃了春卷。
“以前在娘家,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是在花廳圍著圓桌,很少讓人伺候。倒不是用不起奴仆,只是…”
她微微抿唇:“額娘說父兄們平日里都太忙,一家人難得飯桌上聚在一起,不用人伺候,可以自在些說說話。”
四爺,我想跟你獨處呢。她亮晶晶的眼睛撲閃濃密纖長的睫毛,盈著一湖春水向他席卷而去。
少年沒接話,只很給面子地把她布的菜都吃了,心底暗想:這小狐貍,實在黏人的緊,不能太慣著,不然早晚恃寵而驕。
不過她這布菜的水平倒是比上回十弟、十三弟都在的時候要好了許多。
忽然嗅到一股綿軟香甜的味道,悠悠蕩蕩弄的人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燥熱,總讓他想起夜間窩在他懷里慵懶的小女人。
“福晉也用膳吧。”他狠狠壓下心里的躁動,眸光幽暗。
今兒個的晚膳,似乎用的格外久。
少年一邊喝粥,一邊看了看楚嫻。
這小福晉,細嚼慢咽,可真夠慢的。
不過她吃飯的動作儀態么,倒勉強還算不錯,有身為他嫡福晉該有的樣子。
大抵女人吃飯都這么慢?
在心底想了想還沒寫完的那半篇文章,打了打草稿,他不由得也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用膳時不讓宮女太監伺候,似乎也還不錯?
半個時辰,小夫妻終于用完膳。
楚嫻一邊為他凈手,一邊貼心提議:“下午您那篇文章還沒寫完,待會嫻兒幫您研磨好不好?”
“福晉會研磨?”四爺有些意外,畢竟她的字實在很爛,光從那一手軟趴趴沒筋骨的字看,小福晉也不像是個會研磨的。
楚嫻笑的柔婉:“您不信待會可以看看呀,以前在娘家,我經常幫阿瑪額娘和哥哥們研磨的。”
這可能是那些年中她這小身板唯一做過的稱得上體力活的事情。
少年深信不疑,一想到烏拉那拉家四兄弟都曾讓楚嫻研磨,心底就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怒意。
西暖閣里 少年和小狐貍分坐暖炕兩側。
一個皺著眉頭寫文章,一個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有一搭沒一搭輕輕研磨。
少年眉頭越皺越緊,有些心疼自己那塊上好的徽墨。
她說的會研磨,原來只是轉圈圈磨一磨而已,還托著下巴盯著他瞧。
這小狐貍,就是故意勾他來后院,為的就是盯著他瞧嗎?
筆尖微顫,四爺忍不住皺眉,但終于寫完了。
“夜深了,安置吧。”他擱下筆。
楚嫻猛地放下手中的磨條,幾乎是從暖炕上彈起來:“嫻兒去沐浴。”
少年一把將人攔腰抱起:“福晉今兒個奔波勞累,還是早些歇息吧。”
今兒個下午她已經洗完澡了,以為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