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心里的感覺很奇怪,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與怒火涌了上來。總覺得后院里那只小狐貍背著他干了什么壞事。
這種感覺很怪異,是他以前從來沒體會過的。
就像原本心里有一塊綿軟香甜的云糕,現在忽然被奪走了一半。
他,最討厭有人覬覦屬于他的東西。
皺眉抬手,他叫過來等在外面聽吩咐的小太監:“傳蘇培盛。”
蘇培盛得了吩咐,連忙一溜煙小跑著來了。
“福晉人在何處,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
廊下,少年負手而立,面容冷峻薄唇輕抿,一派生人勿進的表情。
蘇培盛連忙搜腸刮肚唯恐說的不全面:“今兒個福晉辰時三刻醒來,早膳和昨兒個用的一樣,之后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就去寧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之后又去了永和宮給德妃娘娘請安。”
“從德妃娘娘那兒回來之后,福晉就開始練字了。奴才出來的時候,福晉已經寫了好幾張了。不過…”蘇培盛撓了惱腦門。
“不過什么?”少年鳳眸微瞇,一絲絲危險的訊息漏了出來。
言為心聲,字為心相。
千萬別讓他知道她寫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婚前她跟老三那一筆不清不楚的爛賬,還沒跟她清算呢!可別覺得裝幾天乖,他就會輕易忘掉。
“奴才瞧著福晉寫了好了很多張了,但反反復復就八個字。”
少年皺眉,心頭一跳。
“隔著珠簾,奴才也沒全瞧真切,仿佛是什么花好月圓…”
心中一股不明的情緒飛速閃過,他忍不住皺眉。這感覺不太真切,很奇怪,像空中樓閣。
為什么心里會癢,不就是昨晚她鬧著要寫的幾個字嗎?
這幾天她太黏著人了,這才由著她,慣著了一些,這沒什么。
一切只是因為她身子不適而已,那是福晉,他該敬重,沒什么的。
至于別的…
他壓下心中的煩躁,有些東西,不該存在于皇家。
即使出現了,也必將為皇室所不容。
他是皇子,肩上生來就扛著皇室賦予的責任,后宅之事,委實不該過于放在心間。
方才心中猛然涌現的那股子悵然若失的感覺,可能是往日皇阿瑪的教誨點醒了他。
先前那么慣著她,只是因為她是嫡福晉,自小受盡寵愛,初來皇宮有許多不適應。
又身子骨天生弱,他只是憐惜敬重她罷了。
現在她好了,自然不許那般牽繞著在心間了。
在皇子面前,放在第一位的必須是江山社稷。
那個老三,已經半只腳踏出了南薰殿,每次早朝都會跟太子和大阿哥一起去聽政。
過了年他自己也該從南薰殿走出去了,到時候也會跟他們一樣。
這種時候應該多跟著師傅們學習政務策論,像這段時間這般,總把后宅之事放在心上,算什么皇子?
他負在背后的手,微微握了握,似是告誡自己一般。
“對了爺,方才還聽著福晉讓青兒緋兒找衣裳,好像是準備著要出門穿的。不過找來了也沒穿,奴才不在里屋伺候,也不知道福晉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找衣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