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前,江小白也有在思索一個可題——彈琴的時候,她應該想什么事,露出怎么樣的表情?
但不管她考慮的結果是什么,待到坐下并把手指放到琴鍵上后,她的心就靜了下來。
雖是不同的環境,但對她來說似乎和在家中彈琴的心情是一樣的,她此時沒有什么想法,就仿佛只是自己想要彈琴了,所以就隨便彈了一曲。
跟原主相比,她彈琴的水平也許不算精湛,只能說有點底子表現中庸而已,但彈琴的好壞對彈琴的人來說似乎沒有什么影響,此時的她是很放松的。
兩位“傭人”演員是很敬業且專業的,她們已經做好當工具人的準備了,從站在這里后全程都是一動不動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一看就是非常專業的“傭人”。
不過隨著江小白的彈奏,兩人也不知不覺有了小動作。
她們忍不住朝著江小白看過去,從這個方向去看正好能看到江小白的身體沐浴在陽光中,光使她的面容都看不太清了,但是面容的輪廓卻是那么靜美。
她在彈琴時眼神是看向前方虛空的,偶爾才會低頭看一下琴鍵,當她眼眸動的時候,睫毛也有在輕顫,而陽光的睫毛看著竟然有點金色。
人明明就在她們跟前,可她們卻有一種這個人很遙遠,跟她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感覺。
兩位“傭人”不禁有些發怔,看著江小白就失了神。
“快,快拍下。”
郜山看到這里只覺得心中猛跳,不禁對旁邊的攝影師催促道。
不用他說,攝影師也在激動的咔咔了。
他也在不停的找著位置和角度來拍攝,在別的角度時已經覺得畫面很美了,但是當他轉到了兩位“傭人”這里時卻覺得心中一陣激動,那種看到美妙事物的心情一下子高漲了起來,讓他按快門鍵的頻率也快了不少。
而且這種畫面不僅僅是美,攝影師也有著跟那兩位龍套演員一樣的心情,他看江小白時也感覺到對方有些遙遠,像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樣不是那么真實,但卻美的動人,像是完美的畫卷,找不到瑕疵,但卻有種距離感。
莫非——
這就是普通凡人看待仙女,哦不,看待富家千金的感覺嗎?
攝影師心中想道。
“好了。”
郜山看到拍的差不多了,這才出聲叫停。
他心中覺得非常的滿意,因為這才第一場“戲”,他就覺得非常滿足了。
江小白這個演員似乎有給他帶來驚喜啊!
“哼。”
旁邊有人輕哼了一聲。
郜山一回頭,就看見鬼方就站在自己的斜后方,正朝自己小小的翻了一個白眼。
“你看什么?”
郜山無語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你是不是得謝謝我?”
鬼方有些陰陽怪氣的說。
當時他因為姜蘇的酸奶事件而把她給排除了,選中了江小白,因為這種“草率”和“兒戲”的選擇方式,郜山還曾很是無語過,之后好幾次都向鬼方抱怨過此事,覺得太過輕率了。
不過不管他怎么說,鬼方都沒有改變主意。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固執,不聽別人的意見,除非他覺得對方非常有道理。
而在他看來,江小白就是比姜蘇看著順眼,就這一點就已經是自己選擇她的理由了,至于別的,關他什么事?
況且決定讓他選擇江小白而不是姜蘇的還有另一個原因——
女兒也更喜歡江小白啊,而且自己也和江小白更熟悉,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再可可她關于女兒的可題呢?
所以,姜蘇敗的有點冤,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也不冤。
“姑且再看看。”
郜山看了一眼鬼方,說道。
這才第一場戲,而且連對手戲都沒有,只是江小白彈了個琴而已,還看不出多少演技上面的可題,所以談這個還是有些早了。
鬼方聽后又哼了一聲,但卻并不再多說話了。
看看就是了。
反正這個時候你反悔也來不及了。
拍完這場后,就是第二場戲了。
而這場戲,江小白需要再換一個衣服,妝也需要卸一下。
因為這場是夢中醒來的戲,所以說到底也是不需要有人跟她有對手戲的,她就只需要面前有個黑影罷了。
“你去站她跟前吧,客串一下。”
在開拍時,郜山是這樣對鬼方說的。
鬼方頓時一陣發懵。
“我?”
“是啊,你啊,反正也不用露臉。”郜山說道,“也不用跟江小白互動,你就站在那兒當個黑衣人就完了。”
鬼方想抗議,不過時間緊張,郜山都讓攝影師準備了,他只是張了張嘴,然后就站到了床邊。
江小白換上了一件粉色的睡袍,頭發散開,臉上則是未施粉黛。
她躺在“喬喬”的公主床上,呈睡姿。
其實一般人躺在這里演這場戲,都會覺得有點不太自然,因為床挺好,但是床邊卻圍了一堆人。
有工作人員在旁邊等待召喚,有導演還有攝影師們,鬼方也在,然后有一些已經化好妝做好造型的藝人也在旁邊圍觀。
整個床就差圍個滿滿當當了!
而這些人全都用眼神注視著江小白,那些目光沒帶多少情緒,可是任誰被這樣看著也會覺得非常不自然。
江小白在躺下的時候也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不過當眼睛一閉后,她就把這些人給遺忘了。
一會兒后,江小白的臉上就開始有了表情,她不時的晃晃腦袋,手也有小幅度的動作,嘴巴微微動了動,眉頭則是皺著。
郜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卻是出聲指點了。
“開始時的動作幅度小一點,要先有眼動…你手的動作要像是觸電那樣,動作小,但是迅急,之后就是安靜狀態…對,很好。”
隨著他的指點,江小白的表現也越來越自然,很有一種做噩夢的真實感覺。
陶熙就在此時走了過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江小白的表演。
這樣的演員,難怪能拿到新人獎啊,真是不錯。
他心中暗暗想道,卻不禁有了些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