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如一團爛泥似的,瞬間倒在了地上,痛得腦子一剎那的空白,只剩下個腦袋能動了。
宮非寒朝天空中放了個信號彈,然后一轉身離開了此處。
素白看見他竟然走了,留下斷手斷腳分毫動彈不得的自己在這里,氣得簡直要瘋掉。
像個軟骨人一般趴在那里,凄厲著嗓音瘋狂大叫,“龍淏哥哥,龍淏哥哥…”
可是男人早已閃身離開了此處,只剩下她尖厲凄慘的嗓音回蕩在山谷里。
宮非寒一路踏著枝椏奔跑在林間,整個人就像一具行走著的機器,所到之處,陰霾壓天,狂風翻卷。
一路走到了懸崖邊上,看著腳下波濤洶涌的蒼江,好像還能感覺到小姑娘的氣息似的。
好像是本能,他直接從高高的懸崖跳落,一頭扎進了蒼江里。
夏笙暖昏沉沉的醒來,睜開眸子,便看見自己躺在了一間小木屋里。
腦子里有一剎那的迷糊。
怎么是小木屋,不該是小石屋嗎?
“宮非寒…”
她沙啞著嗓音叫了一聲,撐著床榻坐了起來。
四周一片陌生。
亮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刺著她的雙眼。
她閉了閉雙眼,適應了一下再睜開。
視線緩緩掃過四周,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屋子,一眼就能將所有東西盡收眼底。
不過,這屋子,讓她不太舒服,她低低又叫了一聲,“宮非寒…”
“在男人面前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小姑娘,這是不太禮貌的行為。”一低沉帶著絲絲干啞的嗓音響起。
夏笙暖一怔,循著嗓音看去,才發現那邊的陰影處竟然坐著一個人。
蹙眉細細看了一眼,這紫袍,這面容…
腦子轟的一下,想起了那大雨交加的畫面,想起了她為了救這個男人,墜落了波濤萬丈的蒼江。
“是你!”
夏笙暖撫了撫有點發脹的腦袋,脫口一聲。
“怎么,姑娘認得我?”
男子幽幽一句,手上拎著一只精致的荷包在把玩,好像里有裝著了什么愛不惜手的東西似的。
夏笙暖想了想道,“我不認識你。”
她只是做了個夢,看見了一張與他一樣的面容,于是朝他伸出了援手,沒想到會砸落蒼江還暈了過去。
她可暈得真是及時。
夏笙暖微微懊惱。
男人聽得這話,摸著荷包的手一頓。
不認識自己啊!
明明她該是自己的人,卻總是不認得自己。
“我們現在在哪里?”夏笙暖撫了撫暈坨坨的腦袋。
感覺身體虛軟,還肚子餓。
男人恢復了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嗓音微微干啞,“我也不知這是哪里,既來之則安之。”
男人說罷,身長玉立的站了起來。
看了她一眼,抬腳出了此處。
夏笙暖坐在那里,捋了捋腦子里的思緒。
想起救人之前,她是要去找宮非寒來著。
他抓到魚了嗎?
有沒有回到梨花谷?
看見自己不見了,他一定會著急。
夏笙暖想著,立馬從榻上站了起來,站得太急,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一手扶著一旁的墻壁,才將自己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