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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元把“出賣”朋友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顧晨反倒沒有怪罪他,而是希望他“再接再厲”。
要知道,就目前情況來看,似乎對劉鶴的情況越來越不利。
畢竟劉鶴有過多次順手牽羊和偷雞摸狗的經歷,還有給牧羊犬下毒的經驗。
可見劉鶴對老鼠藥之類的東西,有專門自己的渠道可以獲得。
如此一來,毒豬肉里的老鼠藥成分,是不是劉鶴動了手腳,似乎也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顧晨跟趙元交代幾句后,這才帶著大家離開了超市,直接前往劉琴丈夫家的牧場。
趕到劉琴丈夫牧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
由于劉琴的丈夫,也一直在處理劉琴的事情。
因此,牧場現在由幾個村民在管理。
而劉琴家的牧場,距離一處村莊較近,顧晨則直接開車前往村莊,準備從那頭問問具體情況。
車輛停在村口一棵大樹下,幾名圍坐在樹下的老者,頓時注意到警方的動向。
當顧晨一下車,老者們似乎就意識到,警方似乎有事要來請教自己。
“老人家。”顧晨直接走上前,與三名老者打起招呼。
“警察同志,你們是來問劉琴的事情對嗎?”其中一名高瘦老者,似乎早就猜透了顧晨的意思。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沒錯,劉琴的死,想必你們幾位也知道了?”
“是的。”另一名身材強壯的老者也道:“牧場有點風吹草動,我們都是知道的,我也知道,警察遲早會找上門的。”
“哦?你們就這么肯定?”盧薇薇聞言強壯老者的說辭,似乎感覺,這名將近80歲左右的老大爺,有點深不可測的樣子。
“哈哈。”聞言盧薇薇說辭,另一名矮小的老者干笑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們最近都在討論這個,感覺劉琴的死有些不明不白。”
“如果按照劉琴父親報警來看,你們警察肯定會來我們村里,問問具體情況。”
“簡單點說,就是問問劉琴平日里跟誰有矛盾。”高瘦老大爺補充著道。
“喲,看不出來,你們幾位倒是個明白人?”見幾位老者,似乎對警方的辦案流程非常了解。
王警官也不來噓的,直接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問幾人道:“那你們倒是說說看,這劉琴平時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最近到底有沒有得罪過誰?”
王警官話音剛落,幾名老者便齊齊搖頭。
“她劉琴在這一帶沒有仇家對嗎?”盧薇薇繼續追問。
高瘦老大爺嗯道:“劉琴這個孩子,說實話,人品沒得說。”
“她在附近搞牧場,還經常幫助我們這些村里的留守老人,逢年過節都會買東西送給我們。”
“你說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會有仇家?”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所以在你們看來,劉琴根本沒有仇家,她的死或許另有原因?”
“沒錯。”小個子老大爺嗯道:“劉琴的父親劉萬財,也曾跟我們打聽過,最近有關劉琴的一切。”
“他也不相信女兒的死來自于仇殺,而更相信這是一場意外。”
“您能說具體些嗎?”顧晨問。
小個子老大爺默默點頭,繼續說道:“劉萬財曾經打電話跟我們溝通過,說女兒死于一種毒藥。”
“他們一家人,也差點一命嗚呼。”
“可以說,劉萬財那條命是撿回來的,他那兩個外孫女的命也是撿回來的。”
“如果說有人想滅口一家人,也用不著跟兩個孩子過不去,所以我們跟劉萬財一合計,感覺這事或許是偶然事件。”
“這不是顧師弟跟劉萬財分析的情況嗎?”盧薇薇忽然感覺,這劉萬財是見顧晨跟他分析的情況,遠遠本本的告訴給三人。
可見劉萬財對于女兒的死,還是非常上心。
至少在警方調查的同時,劉萬財也開始自己私下調查。
也難怪大家才剛來到村落,三位老者就知道警方的來意。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抬頭問道:“聽說劉萬財的兒子劉鶴,也在附近的牧場工作,那對于這個劉鶴來說,你們感覺他為人如何?”
話音落下,三名老者面面相覷,隨后齊齊搖頭。
“不好。”高瘦老大爺擺擺手,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劉鶴跟他姐姐劉琴相比,人品不止差那一點兩點,那差得太遠了。”
“是啊。”強壯老大爺也道:“這個劉鶴,之前剛來牧場工作沒多久,就在村里偷雞摸狗,要說得罪人的事,那也是劉鶴惹出來的。”
“他在這一帶就沒什么好人緣,大家躲他還來不及呢。”
“怎么說?”感覺這幾位老大爺,將劉鶴說的一無是處。
顧晨一時好奇,繼續追問。
小個子老大爺回道:“這家伙是弄得村里雞犬不寧,上個月,還毒死人家瘸子家的狗,就為了偷幾只雞,跟人一直做叫花雞吃。”
“等等。”王警官忽然打斷了小個子老大爺說辭,趕緊問他:“這劉鶴平時要吃叫花雞,自己不會買嗎?”
“不是會不會買的問題,是作風,是習慣問題。”小個子老大爺長嘆一聲,也是不由分說道:“這人要是偷盜上癮,一下子很難改變。”
“就拿劉鶴來說吧,他在牧場里,也就混混日子,偶然間想吃叫花雞,立馬就跑到村里來弄。”
“你要說給點錢也就算了,村里人也不怎么計較,但這家伙就是不給錢,偷,而且還喜歡專投瘸子家的。”
“您說的那個瘸子,指的是?”袁莎莎問。
小個子老大爺指了指東邊一處地點道:“看見沒,那地方就是瘸子家。”
“早些年,那人出車禍,把腿給撞瘸了,不過人家也賠了不少錢。”
“那瘸子就拿著這些錢,在村頭養雞,還養了不少呢。”
“這劉鶴怎么著?看人家養的雞多,又大多是散養,所以就經常路過的時候,偷偷抓幾只上車,光我們村里人看見的就不下三四次。”
“可這劉鶴怎么著?那是屢教不改啊。”
說道這里,小個子老大爺也是滿臉怒氣。
高瘦老大爺也道:“好在人家劉琴識大體,知道她弟弟劉鶴是個什么貨色,所以經常逢年過節,都會買點東西給村里老人。”
“而那些被偷走數量的雞,劉琴也經常會照價賠償,可這也助長了劉鶴這家伙的壞毛病。”
“這不,上上個月,瘸子為了防止劉鶴再來偷雞,所以在集市上買了條狗養著。”
“可就在前不久,聽說狗被人毒死了,可大家一猜就是劉鶴,以前王寡婦家的狗就是他毒死的,那時候都有目擊者。”
“但這次吧,劉鶴不承認,而瘸子家損失的不止那條狗,連雞也少了幾只。”
“但有人卻在前幾天通說,劉鶴在牧場附近做叫花雞,你說,哪有這么湊巧的事情,這不明白著嗎?”
“那條狗是前幾天被毒死的對嗎?”顧晨問。
高瘦老大爺點頭嗯道:“沒錯,就前幾天,被瘸子埋在河邊大樹下。”
“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顧晨說。
高瘦老大爺眉頭一蹙,忙問顧晨:“警察同志,你們是想把狗挖出來?”
“沒錯。”顧晨點頭嗯道:“我們要提取這條死狗體內的毒素,看看是否跟劉琴體內,以及劉琴家那只家犬體內的毒素是否一致。”
顧晨這么說,大家頓時都恍然大悟。
高瘦老大爺當即一拍大腿,直接站起身道:“警察同志,我帶你去。”
“我們也去吧。”小個子老大爺頓時也站起身,和另一名強壯老大爺一道,愿意助顧晨一臂之力。
顧晨從小個子老大爺家中,借了一些挖掘工具,大家來到小河邊,大樹下。
此時此刻,大家和之前挖掘劉萬財家死去的家犬一樣,將土刨開,這才發現,瘸子家的死狗,是用麻袋裝好。
由于這段時間氣溫很低,因此尸體尚未腐化。
顧晨在將死狗挖掘出來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清理一下,準備帶回市局技術科,讓高川楓進行檢測。
之后顧晨又跟村里多方人打聽,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條狗,的確是劉鶴毒死的。
并且還有兩名目擊者。
有了這些線索后,顧晨已經感覺,基本上快接近答案。
當然,顧晨也非常清楚,劉鶴跟劉琴的死,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但顧晨心里一直在考量殺人動機。
劉鶴沒有殺人動機,這點顧晨非常清楚。
所以顧晨在腦海中,給劉鶴的定性是偶然事件,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殺死一家人的動機,或許是在某個環節上出了問題,導致姐姐劉琴食用了毒豬肉。
晚上6點30分。
守在市局技術科門口的顧晨,終于等來了高川楓。
此時的高川楓,摘掉口罩,這才長舒一口氣道:“我說顧隊長,我可還沒吃晚飯呢。”
“我請。”顧晨說。
高川楓眼睛一亮,猶豫了兩秒后,伸出兩根手指道:“菜里必須要有兩只雞腿。”
“我給你三只。”顧晨說。
高川楓聞言,頓時咧嘴一笑:“我說顧晨,你總能給我出乎意料的獎勵。”
“是因為你總給我意想不到的幫助,所以三只雞腿,換我的辦案時間,從效率上說,我節省了時間成本,也不虧。”
顧晨也是說得相當直接。
高川楓笑孜孜道:“就喜歡跟你這種說話不拐彎抹角的人搭檔,合作起來就是舒服。”
“所以我要的結果呢?”顧晨伸手問道。
“給。”高川楓將報告塞進顧晨手中,解釋著說道:“跟你之前猜想的一樣,從今天下午,你們從村里帶回來的死狗檢測發現,死狗體內的毒素,跟劉琴體內,以及劉琴家那只家犬的毒素完全匹配,而且匹配度極高。”
“而且這種有毒藥物,在市面上還不好找,能找到這種藥物的可都是行家啊。”
“有人說那條狗是劉鶴毒死的,他們親眼看見的。”一旁的盧薇薇說。
高川楓咧嘴一笑:“那就沒錯了,兇手應該就是劉鶴。”
“呵呵,果然是他。”王警官冷哼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個劉鶴,之前一直死鴨子嘴硬,我現在就像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劉鶴呢?”顧晨說。
“我這就讓丁亮他們,把劉鶴交回審訊室。”盧薇薇說。
顧晨低頭看表,直接對袁莎莎道:“小袁,給高川楓訂一份外賣,還是那家老店,加三只雞腿。”
“好。”袁莎莎默默點頭,直接掏出手機開始訂餐。
高川楓聞言,頓時心里喜滋滋,直接跟在顧晨身后,笑臉盈盈道:“顧晨,夠意思哈。”
“應該的。”顧晨拿著檢測報告,邊走邊道。
回到芙蓉分局,已經是我晚上7點20分。
此時此刻,劉鶴就坐在一號審訊的審訊椅上。
看著已經熟悉的環境,還有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這些老面孔。
劉鶴顯得異常糾結和痛苦。
顧晨隨手將檢測報告往桌上一丟:“劉鶴,我再問你一遍,那毒豬肉,到底是不是你帶回家的?”
“不是,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是。”劉鶴態度堅決。
盧薇薇則是沒好氣道:“可是我們在你姐劉琴的體內,還有你家那只狗的體內,都檢測出了相同的毒素。”
“另外,有村民舉報你,前幾天毒死他們的家犬,而我們在那條家犬的體內,也找到了跟你姐體內相同的毒素,而且匹配度極高,這你又怎么說?”
“我?”
聞言盧薇薇說辭,劉鶴再次陷入語塞。
王警官見狀,直接盯住劉鶴道:“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村里那條狗是你毒死的,目的是偷村里瘸子家的幾只雞。”
“可我想知道,那些毒藥你是從哪里弄來?這種東西,現在市面上已經很少能找到,貨源也都在極少數人手里。”
“可這些關聯在一起,你要說你姐劉琴的死跟你沒關系,你認為我們會相信你嗎?”
“我…我…我真的。”
劉鶴忽然哽咽了一下,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從眼角兩側溢出。
“我說,我全說,不說出來我心里難受。”
吸了吸鼻子,劉鶴這次主動交代道:“沒錯,那塊毒豬肉,的確是我注射的,可我根本就沒有帶回家。”
“怎么說?”見劉鶴的說辭前后矛盾,顧晨趕緊追問。
劉鶴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的確經常會去牧場附近的村里,偷取一些山雞。”
“因為管不住自己這張嘴,還有從小養成的偷竊毛病,所以我經常在村里干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所以你承認,你用老鼠藥之類的毒藥,毒死瘸子家的那條狗的事實咯?”王警官問。
劉鶴默默點頭:“沒錯,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干的。”
“毒藥是哪里買來的?”顧晨問。
劉鶴吸了吸鼻子,認真回道:“是六七年前,一個不認識的小販手里買的。”
“這種毒藥,我當時存了不少,感覺還挺好用的。”
“那你為什么要在豬肉里下毒?”盧薇薇感覺有些理解不了,于是忙問劉鶴。
劉鶴搖頭苦笑:“真是造孽啊,我怎么會知道,事情會是這個樣子呢?”
“前幾天,我朋友借了我的車,說過幾天把車還給我。”
“可后來,我聽說有個村里人養了不少小毛驢,想著毛驢肉沒吃過,所以我當時跟那朋友一合計,就準備用我剩下的那些老鼠藥,拌了塊豬肉。”
“當時就想毒死那村里看毛驢的那幾條狗,所以再完成毒藥攝入之后,我就用塑料袋包好,正好等著朋友還車那天,就隨手放到了自己車里。”
嘆息一聲,劉鶴也是無可奈何道:“可我怎么都不會想到,因為那個毛驢的主人,警惕心比較強,所以他們沒有機會行竊,只能就此放棄了,然后各自回家。”
“但是之后我一覺醒來,卻忘記車上還有一塊毒豬肉的事情,也忘記及時處理掉。”
“可后來被我姐劉琴發現,以為是接車的朋友為了表示感謝,隨手送的一塊豬肉。”
“當然劉琴她也沒在意,直接就帶回家里炒菜,可是后來我聽說…”
說道這里,劉鶴再也抑制不住壓抑的心情,直接痛苦說道:“我怎么也痐想到,我姐姐劉琴會突然死掉。”
“從我爸打電話讓我送劉琴去醫院我就發現,事情絕對沒這么簡單。”
“是因為我的疏忽大意,才致姐姐誤食有毒豬肉,當醫生告訴我這一切時,我懵了,感覺罪孽深重,但我害怕。”
“所以你才撒謊騙你父親說,你姐姐劉琴死于心臟病發作對嗎?”顧晨問。
劉鶴默默點頭:“沒錯,我當時沒有辦法啊,如果告訴老爺子真相,他會殺了我的,因為我差點連他,還有我那兩個外甥女一道全部毒死,這都是我的疏忽。”
擦了擦眼淚,劉鶴也是搖頭嘆息:“雖然毒豬肉不是我帶回家的,但是如果沒有我那偷竊的邪念,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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