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是仙域,仙域的碎片是仙域的碎片,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此時沒人知道玄苦經歷了什么,在下界之時,他一派高僧的風范,但在仙域碎片當中度過了這么長時間,他周身卻是都環繞著冷冽陰沉的殺氣。
就算此時他腳下滿是這些仙域原住民的尸體,玄苦的面色也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唯一有變化的,便是他身上的氣息跟在下界之時比已經強大了不止一籌,如果蘇信看到玄苦肯定能知道,對方現在的實力,怕是已經能夠跟釋道玄那個級別的存在爭鋒了!
此時玄苦的眼前只有一座陣法,一座巨大的陣法,內里強大的天地之力流動著,好像能夠切割開世界一般的強大。
看著那陣法還有腳下的那些尸體,玄苦沙啞著聲音喃喃道:“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你們為什么要阻我?真以為貧僧不敢殺人嗎?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此時的玄苦口誦佛號,但他的眼中卻是帶著猙獰的殺機,身上更是有著一絲黑氣繚繞,看著又像是魔氣,又像是死氣。
不管是入地獄還是入魔,玄苦都必須要回到少林寺。
下界的少林寺情況并不樂觀,雖然他給少林寺留下了一個底牌,留下了一個晉升真武的機會,但一名真武能夠擋得住江湖上那群狼子野心之輩?
而且在進入這里之前,玄苦要殺蘇信,已經是徹底跟蘇信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雖然那時候蘇信已經重傷了,但他卻也展現出了他那種堪稱恐怖的力量。
對于少林寺來說,這樣的敵人以現在下界少林寺的水平很難抵擋,所以在這仙域的碎片當中,在玄苦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其他人還在到處尋找著機緣,而他則是在到處尋找回到下界的路。
縱然這條路可能充滿了血腥,可能讓他違背少林寺的戒律,但玄苦卻是仍舊選擇了要去做。
嘆息了一聲,玄苦將自身所有的力量注入到了那陣法當中,他一步邁出去,瞬間感覺時間被扭曲,空間被分割,他整個人都在其中徹底的迷失,最后失去了意識。
兩年后,江南道江南府外,夜色朦朧,小河之上無數的花船樓閣慢悠悠的飄蕩著,絲竹之聲從其中響起,姿容靚麗的舞女扭動著腰肢,顯得異常的妖媚動人。
今天乃是上元節,所以江南道要比往常的時候熱鬧了許多,而且現在的江南道可是要比幾十年前的江南道更加的繁華。
當初江南道地處中原的中心地域,再加上有六大世家之一的蕭家在,所以武風盛行,異常的繁華。
而現在蕭家雖然蟄伏許久,但江南道卻是又迎來了一個皇天域。
作為人皇后裔,姜家的行事方式大氣而不霸道,并沒有表現出要雄霸江南道的氣勢來,相反還主動建立起了江南道的秩序,避免其他宗門一家獨大的事情發生,所以自從皇天域入主江南道的這幾年,整個江南道可是很少會發生一些屠宗滅門的事情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江南道終于把蘇信的影響力給驅逐了。
當初蘇信坐鎮江南道時,兇威太盛,幾乎就是無人敢惹,整個江南道都籠罩在蘇信的威勢之下瑟瑟發抖。
而現在蘇信走了這么長時間,原來蘇信的那些手下也都從江南道調到了西北,大周新任的江南道總捕頭根本就是一個樣子貨,這樣下來整個江南道的武林勢力才算是徹底輕松了下來,不用擔心動不動就被滅門了。
此時河中一座最大的花船之上,一眾年輕一代的江湖武者正在飲酒作樂,互相談論著一些江湖上的八卦趣聞。
他們都是江南道武林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其中位列人榜的可不在少數。
其中有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年輕武者嘆息道:“這一代江湖上的人榜高手凋零啊,遠遠不如前幾代,看看當初‘血劍神尊’蘇大人那一代的人榜,不僅僅出他這么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其他年輕俊杰也是不少。
聽說名劍山莊的‘劍公子’何休已經正式開始執掌名劍山莊了,還有那蕭家的蕭煌也是一樣,正是接任家主之位。
只不過他們那一代除了蘇信之外最為出彩的便是太一道門的林長河,這位自從晉升化神之后便一直都在閉關,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也是奇怪的很。”
他旁邊一名身穿藍色武士服,身后背著雙刀的武者也是點點頭道:“沒錯,他們那一代的人榜太遠,就算是上一代人榜也有著那‘影魔劍’蘇子晨、‘黑魔刀’龔文宇、‘蒼羽真人’柳公玄等人物,反觀咱們這一代,卻是沒有什么杰出的年輕武者在。”
眾人正在這里議論著,就看到另外一艘花船緩緩駛來,那船上一個尖利的聲音冷哼了一聲道:“誰說這一代人榜就沒有杰出的人物了?那所謂的人榜只不過是大周朝廷弄出來糊弄人的而已,有些年輕俊杰不在人榜當中,可卻是要比那人榜里面的廢物強得多了!”
對面那船上走出來一名身材干瘦,一臉尖嘴猴腮的武者,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們。
之前的這些年輕武者聞言頓時大怒,直接指著他大罵道:“大膽!你說誰是廢物?”
雖然他們都感覺這一代的人榜的確不如前幾代,但他們其中有幾個也都是名列這一代人榜的武者,眼下這人說人榜廢物,豈不就是再說他們也是廢物?
那名尖嘴猴腮的武者冷笑道:“怎么?說你們是廢物你們還不樂意了?別說是你們這一代的人榜,就算是上代人榜,他們也頂天就是仗著年紀大而已,同齡當中,有幾個能比得上姜離姜公子的?”
說著,那名尖嘴猴腮的武者往后退了一步,從那花船之上走出來了一名身穿金黃色蟒袍,手持折扇的英俊年輕人來。
這名年輕人有著先天巔峰的實力,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傲氣和一絲貴不可言的氣息。
聽到這個名字,在看到眼前這人的打扮,在場那些年輕的武者卻是都不出聲了,原因很簡單,因為眼前這個人他們惹不起。
這人便是這一代姜氏皇族當中年輕一代最為杰出的弟子姜離,他自身的實力先不說,單憑姜氏皇族這四個字,便不是他們所能惹得起的,因為對方代表的便是這天下最為高貴、最為頂尖的一個勢力!
這時眾人才知道為何方才那尖嘴猴腮的武者如此囂張,他雖然是跟班小丑一樣的東西,但他身后那位存在卻是他們惹不起的。
不過這尖嘴猴腮的跟班倒也不算是太狂妄,起碼他沒說出這姜離能夠比擬蘇信那一代人榜強者的話來。
恐怕這話他就算是說出來了,那姜離也不敢承受,畢竟蘇信可是能跟他們姜家現在的老祖姜垣禎交手過招的人物。
不過在場的這些武者都是一些年輕人,就算是在昔日的人皇后裔面前,也還有一名武者有些不服氣道:“姜公子的出身實力我們自然是服氣的,不過若是說上代人榜當中沒人能夠勝的過姜公子,這就有些太夸張了吧?
別的不說,單說蘇大人的親傳弟子蘇子晨,那位可是曾經單槍匹馬,自廢武功、自毀容貌前往少林寺臥底一年,甚至直接成為了其住持玄明的親傳弟子。
蘇大人能夠覆滅少林寺,這蘇子晨起碼能夠起到一半的作用!
如此心志,如此手段,如此實力,試問姜公子可能辦到?”
對面花船上那姜離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這幾年當中年輕一代的武者最為聲名鵲起的便是這蘇子晨了。
畢竟少林寺那一戰打的實在是太漂亮了,一場大戲落幕,直接做掉了昔日身為武林至尊的少林寺。
可以說那場大戲雖然幕后導演乃是蘇信,但最為出彩的卻是蘇子晨。
姜離空頂著一個姜氏皇族后裔的頭銜,他說自己比別人強,眾人不敢說什么,但他若是說自己比蘇子晨強,那江湖眾人就呵呵噠了,吹牛也不是這么個吹法。
姜離冷哼了一聲道:“我承認,當初少林寺一戰這蘇子晨的確是干的漂亮,只不過這種暗地里下作的手段能用一次卻不能用第二次。
雖然那次他偷來了少林寺藏經閣內所有的功法,還毒殺了少林寺九成的年輕弟子,間接覆滅了少林寺,但這種事情都屬于下三濫的手段,我姜氏皇族之人身為人皇后裔,是不屑去做的。”
就在眾人露出不屑的表情,準備反駁他是,一股強大到讓人窒息的威壓卻是轟然降臨。
那股威壓充滿了猙獰的殺機,湖面上明明有著微風,但在這一瞬間,微風靜止,湖水凝滯,所有的花船都停留在了原地,好似時間靜止了一般。
就在這時,從湖底傳來了一陣強大的波動,好像有什么遠古兇獸即將出世一般,一個渾身淤泥的身影從湖底浮現,一步一步的走到姜離的眼前,用一種冷的簡直要將湖面凍住的語氣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方才說什么?我少林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