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當時的我看不到鴻飛AI事業部有什么好的發展前景。”
“為什么這么說？”
“我的那位朋友把我請到公司，帶我參觀了一番，為我詳細地介紹了公司的情況，他還把我引薦給你們李總經理認識，我還在他的辦公室里喝過兩次茶，聊了兩次。”
許信成有些驚訝，原來，Andrew在一年半以前就到過他們公司了，還認識了李總經理。Andrew所說的那個時間，應該在他成為李總經理秘書之前。
Andrew繼續說：“李總經理對我賞識有加，邀請我加入公司，我經過一番認真考慮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許信成又一次向他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我當時覺得公司的格局太小，說得直接一點，是李總經理的格局太小，他沒有在中國AI市場勇爭第一的魄力和宏偉目標。這是我真正失望的地方。公司起步晚不可怕，和四大AI公司相比暫時落后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勇于爭奪第一的魄力和目標。”
許信成聽罷，不禁苦笑了一下。
Andrew連忙接著說：“不好意思，我這人說話比較直接，有什么說什么。”
“沒事。你說的是事實，鴻飛AI事業部之前的情況的確如你所說。”之前的鴻飛AI事業部，雖號稱排在第五，但它和四大AI公司之間的差距其實很大。這背后的原因有很多，公司的格局小的確是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李總經理作為公司總負責人，他個人的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整家公司的格局。
李總經理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將才，但不是一位帥才；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職業經理人，但不是一位擁有宏圖大志的創業者。不過，許信成并不想糾結于過去，他看到的是現在，看到的是未來。
許信成緊忙接著說：“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如今的中美信飛公司可不是以前的鴻飛AI事業部。我們應該著眼于現在，著眼于未來。”
“對，你說得對。”
“那后來呢？”許信成想更好地了解一下Andrew，而從一個人的故事中，以及從他闡述自己故事時的言語和神色中，就能對他有更深入的了解。
“后來，我和鴻飛AI事業部就沒有后來了。我到新世界資本應聘，順利地入了職。”
“你剛剛說的在鴻飛AI事業部工作的那位朋友呢？”許信成問道，遂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方便告知的話。”
Andrew的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像是有所猶豫，不過，他的目光很快便堅定了下來，說：“這人你認識，他姓錢。”
“錢助理？”他當然認識錢助理，他在錢助理麾下工作了一年半的時間，三個月前，錢助理跳槽到麒麟公司，他離職后的第二個月，許信成接替了他的職位。
“是的。小時候，我們是同一棟樓里的鄰居，他比我大三歲，我們都喜歡下象棋，下著下著就成了好朋友，我們上的還是同一所中學，所以，他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師兄。”
許信成不禁驚訝道：“啊！這么巧啊！”
“這些年，我們一直都保持著聯系，算是比較好比較聊得來的朋友。當他知道我想回廣州找工作，且希望在AI公司找一份工作后，他便把我推薦給李總經理，可惜…”
“是可惜了。”許信成滿臉惋惜，而后，他又說道：“錢助理也可惜了，如果他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只要再堅持一兩個月就好了。”
許信成的惋惜是真心的，他對錢助理還是有非常大好感的，在工作中，特別是在他剛剛成為總經理秘書的前三個月里，錢助理對他有過不少指導和支持。后來，他在幕僚團隊中的影響力越來越強，大有趕超錢助理的勢頭，可是，即使那樣，錢助理也從來沒有對他進行打壓，沒有為難過他。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錢助理早就有了跳槽的打算，這也是他沒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中的原因，當然了，估計這也是錢助理沒有打壓他沒有為難他的重要原因。
Andrew不無遺憾地說：“是啊！其實，錢師兄是一位事業心很強的人，眼看鴻飛AI事業部不會有太大的發展，而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在事業上必須有所進展才行，所以，他才選擇了跳槽，毅然離開了廣州，去了上海，選擇加入四大AI公司之一的麒麟AI事業部。”
“是可惜了，不過，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的抱負，也無可厚非。”事實上，過去兩年里，鴻飛AI事業部里，和他一樣的精英人才流失了不少，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非常惋惜之事。許信成停了停，轉換了語氣，問道：“對了，他在麒麟公司那里是什么職務？他的一切還好吧？自從他離職之后，我們就再也沒聯系過。”
“他的職務依然是總經理助理，不過，他的薪酬水平漲了很多，據他說，是原來的2.5倍左右。”
許信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現在明白了，麒麟公司還真地是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是2.5倍的薪酬，難怪錢助理會動心，難怪他愿意背井離鄉，去了上海。
“兩周前，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他對目前的情況有何感想，他說他其實是有些后悔的。廣州是他的老家，上海再好，也沒法和自己的老家比。如果早知道今天，他是不會離開鴻飛AI事業部的。”Andrew苦笑了一下，才接著說：“不過，他也說了，這樣的事誰又料得到呢！在事情發生之前，沒人能想到鴻飛AI事業部竟會受到新世界資本的青睞。所以，他也只能認了。”
Andrew又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放低了音量，有些神秘兮兮地說道：“對了，我幾天前又給了他電話，想打探一點消息。據他說，他們公司的老總和高層們對新世界資本和鴻飛公司合作一事都感到很意外很震驚，意外和震驚之后都非常地重視，簡直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他們已經開了三次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許信成對這消息頗感興趣，連忙問道：“商討什么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