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珍惜——”
道祖意識和清羽的接觸斷開,意識波動越發飄渺。
已是被困了萬年,便是這次失敗了也還有機會,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清羽比道祖更急。
是以,道祖言語中更多是是為清羽闡述厲害,告知清羽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希望他好自珍惜。
從這一點來看,道祖倒是挺提攜后輩的。
然而······
“這老狐貍,不可輕信。”清羽對提攜后輩的道祖如是斷言。
“說了這么多,卻是未曾言明自己是如何突破的,也不曾告知他們二人為何會被天道囚禁。”
清羽眸中眼色變幻,各種念頭起伏不定。
道祖所說的秘辛,實際上對他本人而言無足輕重,一點都未涉及其本人之秘。
說不定,當初鬼帝和三相神達到這極道之境時,也曾從道祖那里聽到過類似的話語。然后他們就被道祖忽悠著去打工了。
嗯········也不算是忽悠,畢竟能有此般境界之人都不是什么笨人,畫大餅這種套路瞞不住他們,他們應該是經過一番測驗的。
就像是這以劫破封的法子,至少清羽感覺是真的。隨著大劫的掀起,劫氣愈盛,天道設下的人神之限也在被削弱,現在世間元氣濃度比起過去是濃郁了許多。
道祖所言之話,應該都是真的,他也沒必要騙清羽,因為這些話都是無必要隱瞞的。
“真正的關鍵的······”清羽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還是道祖和佛祖為何被囚禁。”
他不相信僅僅是因為道境的存在對天地是威脅,天道就將這兩位一并囚禁。
這二人,道祖可是真正的太上忘情,要是沒什么必要,他能一心于大道,即至地老天荒都永不變。
同樣也是因為太上忘情,被天道封鎖在人神之限另一側在某種方面上來講和閉關修煉沒什么區別。道祖又何必不斷嘗試打破人神之限,讓自己臨世呢?
要是佛祖的話,倒是有一個佛門信仰需要他經營,他和道祖不同,非是出世之人。
可道祖有什么需要顧念的呢?道門嗎?怕不是想多了。
“道祖估摸著也是發現我可能要問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及時離去,不給我發問的機會。”清羽揣測道。
要是繼續談下去,清羽肯定會問出這個問題,想辦法搞明白道祖為何被囚禁,又為何要臨世。
這一點,清羽感覺十分重要,甚至可能有至大的玄機在內,不可輕疏。
“不過比起這玄機,突破境界才是最為主要之事。道祖之前言道,太上道主借助天道加持也已然踏足這等境界,且還有前進的空間······”
說到這里,清羽面色不動,似乎一點都不為太上道主的威脅而感到緊張。畢竟,他對此時早有預料了。
太上道主想做佛祖第二,本身就是要借助天道之力突破道境,他的前進空間自然是有的,且還不小,只需敵人足夠強大,讓天道一步步投注力量便可。
至于這種投注的力量是否能在最后留住,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要是可以,太上道主便是佛祖第二,要是不行······
那估計就如同龍虎山教祖一般了。
張道陵依仗天道之力擊殺鬼帝,但對于鬼帝留下的遺骸卻是沒多大辦法,只能借助歲月來一點點磨滅遺骸。這其中,怕是也有鬼帝死后天道之力散去的部分因素吧。
不然總不可能活人都能殺死,結果奈何不了一具死尸吧。
“太上道主有前進空間,我也有。”
清羽一步步重新踏入秘境之中,邊走邊感應著自己構筑的圣魔平衡,“「渾天寶鑒」第十層玄宇宙大成,我將所得的兩道半天魔之氣和八顆天魔珠所化的精元糅合,一起平衡圣性的強大,但是······”
清羽搖了搖頭,“終究不成整體,還是集齊天魔珠比較合適。天魔之氣還是用來和如來神掌以及三法印融合,化為圣魔平衡點和融合劑好一點。”
佛魔轉化,一體兩面,這雙者結合就好似太極圖線,雖是不起眼,但也絕對不容忽視。并且分化開來,也能分別歸納于圣魔雙方。
他徐徐走過白霧,眼前一清,再度見到真武七峰的壯麗風景。
“嚦——”
兩只大鳥在空中飛舞,一前一后,一追一逃,空中還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師兄師兄”
前方那只如鸞鳥一般的雪白大鳥上,練清塵見到清羽出現,不由大力揮舞著小手,高聲吶喊。
這小丫頭自從得了清羽那只白鳳凰,就一天到晚好好伺候,并且時不時還出來遛遛,寶貝的很。
至于后來那只大鳥,便是玄真的白玉鶴了。去年清靈還經常騎著白玉鶴和練清塵一起出來玩耍,今年估計是成熟了許多,對這些玩鬧不怎么上心了。懶人聽書 清羽含笑向著白鳳凰背上的那個小人點頭示意,并且傳音留下一句話語,“明日測一下功課。”
孩子時間多,多半是因為功課太少了。
清羽感覺自己這兩年有些疏忽了這位小師妹的功課,明日需要測驗一下。要是沒達到預期,那就該給真武門的未來加點擔子了。
興高采烈地揮手得來這么一句回應,練清塵的小臉下意識地皺成了肉包子。不過她又轉念想想,此時又不是兩年前,她練清塵也不是當初啥都都不懂,初學乍練的新手了。
這兩年來的苦工,足以讓她昂首挺胸地應付一切難題了。額前的這一抹白色便是苦工的明證。
“才不怕呢。”
她向著遠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話說這頭,清羽從天上行下,落在沖和峰頂端的太元池畔。
此時的池畔小亭中,正有一清麗身影側坐在石凳上,看著眼前石桌上的圍棋殘局,眼露深思。
許是察覺到清羽的到來,她轉頭看向清羽,露出一抹微笑,“你出關了。”
“是啊,我出關了。”
清羽走到玄真對面坐下,回道。
二人的對話十分平淡,一點都無久別之狀,言行之中透露的熟稔好似從未由于長時間的不見面而生疏。
這也是二人性情所致。清羽和玄真都是修道的心性,對于情感表現遠不如那些癡戀男女的熱烈。他們的相處就像一杯清茶,平淡,而又清遠,歲月靜好,安然若素。
相較于那種一天到晚粘乎乎的相處方式,兩位道者更為偏好這種平淡卻又默契的生活。
“這殘局,看起來黑方已是占盡優勢了。”
玄真微微低頭,發絲垂在臉側,看著殘局道,“你是黑方,還是白方?”
“黑方白方都不是,但這棋局是我布的。”
清羽輕輕一笑,抬手幫玄真捋了一下發絲,“終究不過是棋子罷了,我還沒落魄到這種程度。”
身在局中,便是優勢再大又如何?終究不過是棋子罷了。
玄真想問清羽對自身目的有何把握,所以問清羽是黑方還是白方。而清羽直接回道,黑白皆是棋子,勝敗皆由他。
“也許在數年之前,我還是這局中中一員,但現在,我卻是已經成了一個下棋之人了。這殘局,無法代表我。”
清羽一邊說著,一邊捻起一顆白子落下,“不過這盤棋,倒是快到結束的時候了。”
“還有多久?”
“很快了。”
本體剛剛出關放松心情,分身卻還在忙碌。
北周。
“東瀛已然開始進攻中州。大乾濟州仁義王和慕容世家聯合,把持濟州軍權,按兵不動,光憑中州可說是孤立無援了。”
“人皇多日不出,估計是上次大戰之后傷勢加重,大乾這次估計是要兇多吉少了。”
諸葛龍宿向周皇稟報近日大乾和東瀛的戰局,并做出戰勢不妙的猜測。
他說完這番話,又是猶豫了片刻,向周皇道:“陛下,東瀛終究乃是化外蠻夷,狼子野心,我朝是否需要出兵將這蠻夷給···阻一阻?”
他想了想,終究沒說出擊退東瀛的想法。
盡管不忿東瀛進入中原之后的殺伐,但是諸葛龍宿的屁股還是做得很正的,知道這時還需周皇拿主意。
“東瀛確實得解決,”周皇點頭道,“但是我朝和大乾之間的要道在宣州,這地界有魔佛坐鎮,卻是不好解決。”
上次和魔佛交談一番后,北周和欲界的關系有所緩和,但經過宣州地界去擊退東瀛,這決定有點蠢啊。
“而且,大乾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周皇眸中似有光華閃動,隱約中有無數畫面衍生,那是他在以大智慧空間推算戰局。
這等存粹的計算,卻是未受到混亂天機的影響。
“朕倒是覺得,大乾會再度出現驚喜。”
從道祖那邊知曉了人皇一脈的布局深遠,周皇可不會認為人皇一脈計止于此了。萬年時間,總是會留下不少底牌的,大乾皇陵的太祖龍氣,很有可能只是其中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