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天京局勢,不讓大乾徹底崩盤,才是當前最為要緊之事。
至于人皇······
牧蒼生冷笑道:“大巫祭想要奪回戰體,那是做夢!”
看其神情極為篤定,似是有某種萬全把握,胸有成竹,篤定大巫祭此舉將會落空。
裴東流有點不明就里,有心詢問,卻還是按捺住好奇心,道:“牧教主有此信心,裴某也算安心了。”
他微微轉頭,望著四處的一片亂象,眼中難掩唏噓之色,“未曾想到裴某閉了幾年的死關,出關之時世間之事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閉關前,大乾還有威壓天下之勢,諸多絕頂強者還未現世,劍神還在封印里呆著,清羽也還未成至強,圣德帝尚還存世······
然而在昨日出關之后,裴東流眼中的世界卻是有了顛覆性的變化。
劍神出世,據說已然擊敗刀神,將其斬殺。圣德帝死于牧蒼生之手,后乾國滅,現在后乾三州已被欲界和北周瓜分。
最為要緊的,是曾經將自己重創,逼得自己不得不閉死關行險一搏的清羽。那一位現在是道門真武道君,當世巔峰至強者之一,便是自己突破了至強之境,估摸著也無法在其手下活過十招。
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不過裴東流心中的戰火,卻不知為何在熊熊燃燒。
也許是在作死,當世裴東流卻還是忍不住泛起濃濃的戰意。
‘真想,正面見識一下巔峰至強者的強大啊。’他微微抬頭望著天空,如是想道。
中州之外,東瀛三至強屹立空中,久久不語。
許久,素盞鳴尊打破沉默,道:“那一位是把我們當走狗使喚嗎?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然你還能如何?”天照面色冷冷,道,“實力強則為王,你應該慶幸有他支持我等,不然這中原大地我等也無法染指。”
“依那位的性情,他是不關心這片大地由誰做主的,他利用我等,我等未嘗不是在利用他,”月夜見說道,“說到底,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他追尋大道的真諦,我等要讓密宗執掌中原,各取所需罷了。”
話是這么個道理,倒是素盞鳴尊還是知道所謂的互相利用之中到底是誰主誰次的。
‘還有機會,若是能將這中原大地的龍脈吞噬,我素盞鳴尊也不是沒有機會雄霸天下。’素盞鳴尊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芒。
天照和月夜見短期之內難有進境,但是他素盞鳴尊卻是有八岐異能在手,可吞噬龍脈助益己身。
若是能將中原龍脈全部吞噬,便是之前一人獨敗他們三人的人皇,也不會是素盞鳴尊的對手。
只是想要將龍脈完全吞噬,別說中原諸多至強者不可能同意,便是天照和月夜見也要阻止他。畢竟他們要的是完整的中原,不是一塊不能住人的廢土。
所以素盞鳴尊只能暗暗將心思壓到心底。
他的道路也不止吞噬龍脈這一條,還有其他方案。
“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素盞鳴尊問道。
“掀起大戰,引動第六天魔之氣降世,”天照輕輕撇了素盞鳴尊一眼,“照那位的意思,他有一強敵現在在閉關,所以力求安穩。那位自然不可能讓敵人如愿,想通過我東瀛掀起大戰,徹底攪亂整個中原。
順便一提,那人也應當是第六天魔的爭奪者。”
這句話,卻是戳中了素盞鳴尊的敏感點。第六天魔之氣,素盞鳴尊是志在必得,成就第六天魔也是他追趕巔峰至強極為關鍵的一條路子,比起吞噬中原龍脈靠譜多了。
要是失了第六天魔之氣,那素盞鳴尊的路算是走窄了。
“奴役東州敗兵,以其家小為威脅,迫其進攻大乾,一個月內,讓大乾遍地烽火,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引動第六天魔之氣。”素盞鳴尊極為狠辣地出了個毒計。
由于先前的戰損,東瀛這邊只能出萬余名武功好手,一般的士卒卻是無法湊足,所以只能在敗兵上想辦法。而素盞鳴尊這個辦法,卻是其中最為有效的法子之一。
以中原人對付中原人,收攏敗兵,以禁制控制高手,東瀛可再度聚起數量可觀的大軍,再起大戰。
“余可在各地散布太陽真火,制造旱災讓中原民不聊生。”天照的計謀,也同樣夠狠夠毒。
兵災加上旱災,說是民不聊生都說淺了,用生靈涂炭來形容更為恰當。
“便如此定計了。”
三人定下決定,向東州飛去。
他們要準備實現計劃,讓兵烽和干旱在中原大地上肆虐。
真武門天空之上,白霧繚繞之處。
此處乃是秘境和外界融合的交界點,同時也是和外界元氣的交匯之處。
今日,在這白霧深處,傳來聲聲躍動之聲。那聲音,似是心跳,又似戰鼓在震鳴,倏忽間,又有晨鐘暮鼓之感,令人聞之共鳴,心神為之而動。
視線略過白霧,進入最為深處,只見一黑色球體正在一漲一縮,震動空間,泛起道道漣漪,那莫名躍動之聲,便是由此球體發出。
時間流逝,躍動聲越來越急,周遭元氣匯納,甚至球體離開秘境,進入外界天地,狂吞天地元氣,其速之快,甚至引起近十道驚天颶風。
終于,在膨脹到某個極點之時,球體躍動驟然一停——
大音希聲,聲音一反先前的劇烈,反倒是十分輕微。不過距離此地越是遙遠,聲音就同步增大,其音悠悠,常人聞之,不見震耳之感,反倒是有種身處云端,有飄飄欲仙之意。
在此身之中,球體爆開,但見其內清濁化形,星河流動,恍惚間,似有一天地在此刻成型。
而后,倏忽間又是星河坍縮,清濁再會,萬物被收攏歸一,化為一體。
“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
悠悠道音傳來,一道身影在毀滅中踏出腳步。。
“我成功了。”
平平淡淡中帶著一絲喜意,他就這般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