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劍氣落下,駐守海岸的眾將士如見一頭蓋世蛇魔,八首八位,眼睛如同赤酸醬般鮮紅,撲下的蛇首竟似還有腥氣。
“防守,結陣,御!”
有將領高聲大喝,守軍的兵煞凝結成一道巨人之影,抬手斬出小山般的大刀,和劍氣碰撞。
在高武的世界中,兵煞成陣是大軍的保障。它能削弱,乃至抵御武者的攻擊,便是通神境所發的攻擊也能受到有效削弱。
要不然,兩方通神境強者在戰場上空開戰,便是其中一方贏了,他們的兵士們也死得差不多了。
若是沒有保護手段存在,那也無需成軍了,讓兩方通神境打個輸贏就行了。
但是,在到達一定強度之后,便是兵煞軍陣,也不一定能行。尤其是織田信長手中還有天叢云劍存在的情況下。
“擋得住嗎?”
織田信長露出一絲獰笑,八岐大蛇的虛影徹底凝結成型。
下一刻,堤壩跨塌,箭樓破敗,而靠近海岸的將士,如遭蛇噬一般,被無數似尖牙一般的劍氣撕成碎片。
“進軍!”
織田信長立于天空,揚劍高喝。
無數道人影從戰船上落下,踏著海波,向著東海之濱迅速奔進。
戰爭,開始了。
也許會有人感到出乎意料吧,戰爭的開啟,非是由南疆,也非是因為中原三國而起,而是因為海外的東瀛。
“殺!”
后續守軍前進,東瀛的沖鋒軍也同樣靠近,短兵交接,戰斗在一開始就步入了最為慘烈的地步。
而在天空中,織田信長眼中閃動熾烈的戰意,天叢云劍再動,兇戾之氣讓八岐大蛇的虛影再現。
顯然,作為侵略一方的東瀛沒有什么通神境不可輕動的潛規則,愛好殺戮的織田信長,同樣不會自矜地收手。
“住手!”
狂烈刀氣橫掃而來,一股濃烈的兵燹戰火之氣,充滿整個天空。
烈道兵燹決,姜家的通神境也出手了。
在見識過織田信長那兇狂一劍之后,姜家也不敢放任織田信長施為。真要讓他放手施為,這海岸駐軍都會死于織田信長之手。
“你的對手,是我。”
又是一道刀光亮起,身著黑色短打和服的柳生宗嚴就如一只烏鴉一般,出現在刀氣之前,太刀出鞘。
“一刀兩斷。”
東瀛的刀術,和中原的刀氣比拼,刺骨的刀氣在空中碎裂,就像無數冰晶一般,有種晶瑩的美感。
“死吧。”
因柳生宗嚴阻攔,織田信長的劍氣再度落下,又是少說有數百人死于這一劍之下。
“誒個搜,塔子嘰嘰!”
下方的東瀛人趁此機會,高喊著“突擊”瘋狂進攻,眨眼間便是血戮近百人。
“無恥小人!”
后方再度出現三道明顯的強者氣息,有三位姜家的通神境劃空而來,加入戰場。
姜家作為東州的土皇帝,雄踞這片土地無數年,論底蘊,怕是比皇室都要深厚了,想要打進東州,東瀛怕是要來一場硬戰了。
甚至于,若是沒有至強者加入戰場,東瀛大軍還有被反攻的風險。
青州,鎮山王府。
在割地為王之后,鎮山王和南疆徹底融為一體。他本身就有南疆巫族的血脈,還從小研修戰體,是徹頭徹尾的南疆自己人。
也是因為有鎮山王的調和,青州的中原子民和南疆融合得很順利。在稱王之前的數十年潛移默化,在稱王之后的加速融合,青州子民徹底融入南疆之中,除了一些年老之人外,其他的都已非中原子民了。
就如儒家的大成至圣先師所言:“夷狄而華夏者,則華夏之;華夏而夷狄者,則夷狄之。”
青州已是被南疆同化,南疆對于中原人的研究,很成功。
此時,青州的鎮山王張虎臣,他恭敬立在一老者身后,道:“大巫祭,我族對于大乾的進逼一日盛過一日,但是大乾一方,卻是從未有反攻之象,此舉,絕不正常。”
張虎臣做過幾十年的乾臣,就算早有禍心,但是對于大乾的理解還是很深的。
尤其是現在主持大乾的那位蒼生教主,他可不像那小皇帝一樣束手束腳,只需他一言,大乾無人敢不從。
現在大乾不動,也許是為了更大的圖謀。
“是不正常,”大巫祭道,“牧蒼生那個小輩,老夫在三百年前就見過他一面。當時,姬穆清御駕親征,牧蒼生就陪在他身邊。
那是一個和姬穆清極為相似的人,他不會有妥協求和的念頭,只有強勢鎮壓的想法。現在他不動,肯定是有大驚喜等著老夫啊。”
“那······”張虎臣遲疑道,“大巫祭,我等該如何行事?”
他雖也是一代名將,如今更是裂土封王,但比起這位活了八百多年的大巫祭,還是太嫩。
別的不說,光論眼界,張虎臣就自問遠不如大巫祭。
有些人是越老越糊涂,有些人卻是越老越精明,大巫祭明顯就屬于后者。歲月帶來的智慧,讓大巫祭一直指引著南疆的前進方向。
“牧蒼生有后手,我們也是有的,”大巫祭擺手道,“等時機到位,我們同樣能給牧蒼生一個大驚喜。”
張虎臣有點想問何時時機到位,但是想了想,終究還是未曾多言。
而也在此時,大巫祭袖中出現一道明光。
明光出現之時,大巫祭古拙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回身對張虎臣道:“時機,到了。”
“是何時機?”張虎臣有點摸不著頭腦。
“東瀛大舉進犯中原,此時到東瀛大軍已在東海之濱登錄,和姜家為首的東州世家鏖戰,大乾失一大臂助。這時,正該我南疆進攻,讓大乾雪上加霜。
兩方進攻,后乾的姬承天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時機。如此,便是東、南、北三面夾攻,大乾,危矣。”
寥寥數語,卻是道出大乾的驚險之象。大巫祭竟似和東瀛早有聯系,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
三面夾攻一旦勢成,大乾便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屆時,就如大巫祭所言,大乾危矣,滅國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