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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陳奇瑜的狠招

熊貓書庫    崇禎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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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荷蘭人倒是挺有眼光,居然看準了這兩處所在,不愧是海上強國,對于港口的選擇確實眼光獨到!”

  昭仁殿中,朱由檢手中拿著大明與荷蘭草簽的協議細細瀏覽著,并不時地與殿內的溫體仁、陳奇瑜、楊嗣昌、鄒維璉等人交換著意見。

  在這份協議中,荷蘭人除了希望與大明進行全面貿易、允許荷蘭把本國以及歐洲其他國家的商品銷往大明外,還鄭重請求大明朝廷增設更多港口,以便擴大雙方的交易額和商品種類。

  熱情的荷蘭人甚至在協議中明確提出了新設港口的地點,這其中就包括后世聞名世界的上海港,以及后世的寧波、現今的明州港。

  而這兩處港口,正是朱由檢準備全面開海的重點目標。

  上海縣隸屬松江府,明州港輻射杭州府,這兩個大府,正是現今大明最繁華的所在。

  每一天都會有大量的絲綢、茶葉、瓷器、漆器以及其他各種精美的工藝品,從長江以南的各個府州縣,被大小商人們運送到這兩處港口,然后再由海商們收購后裝船運往世界各地。

  雖然大明禁海多年,但上海和明州作為江南利益集團最重要的私人港口,早就存在了多年,在上下利益都得到了充分滿足后,當地官府對這樣的行為采取了不聞不問的態度,日積月累之下,這兩個地方也就成了江南士紳的聚寶盆和搖錢樹,而大明朝廷的根本利益卻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那些日進斗金的商人們,沒有給大明朝廷繳納一分銀子的賦稅,卻享受著安定奢侈的生活,絲毫不顧及大明北境已經陷入長久的苦難之中,更是漠視北地無數條鮮活的生命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

  而更令人齒冷的是,在驕奢淫逸之外,這些所謂的士紳們還要通過各種渠道,對大明皇帝和朝廷的各種策略指手劃腳,以各種手段對利益集團外的重臣進行人身攻擊和謾罵,直斥皇帝沒把他們放在內閣的職位上就是最大的誤國害國,這種行舉,與后世的鍵盤俠何其相似,實在是令大多數人厭惡不已。

  “啟奏圣上,增設港口、擴大貿易、開設海關之事雖說與我皇明利大于弊,但若是西夷有覬覦我大明繁庶之心,將來憑借堅船利炮由此打來,那江南繁華盛景恐有毀壞之虞,一旦如此如何是好?”

  順著朱由檢的話題,首輔溫體仁起身施禮后肅聲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作為大明百余年來第一個被擢為文華殿大學士的首輔,同時也是大明首位乘坐御賜四輪馬車的重臣,最近這一個月可以說是溫體仁六十多年來的人生巔峰,這也讓他對朱由檢更加的死心塌地。

  他的這番話并不是為了反對皇帝開海,而是從一個首輔的角度,從全局來分析和判斷重大事項將來可能造成的隱患。

  “溫卿不必擔心,此事朕自有計較。

  從朕所知之情治來看,西夷有數國雖說軍力強盛,但這些國家因為各自的利益,與近鄰之間征戰不斷,無暇分神他顧。至于南洋諸國,皆為我大明藩屬,其本身弱小難以自保,更無力北顧。

  朕之所以命陳、鄒二卿與荷蘭國談判并達成協議,最終目的便是欲借助西夷之力,建設我皇明強大海軍,將有可能來自海上之威脅拒之于國門之外。

  現今后金覆滅,蒙古早已式微,我皇明北境之憂已無大礙,唯一可能之威脅便是海上,開放海禁、收取關稅之利,組建海軍將是下一步之國策,任何阻擋此策者皆會被視為必誅之徒!”

  朱由檢并沒有否定溫體仁的擔心。實踐證明,兩百多年后撕下中國最后一塊遮羞布的,正是來自海上的敵人。

  而為了不再讓煌煌中華遭受這種奇恥大辱,唯有比潛在的敵人更強,這樣才會扼殺屑小之輩對中華的野心和企圖。

  “啟奏圣上,荷蘭國之各項請求,不知圣上可還滿意?靖海伯一方若有異議,該當如何處置?

  臣以為,圣上當下旨,將黃得功部移駐福州,震懾有異心者,必要時可誅殺一切有違圣意之人!”

  待朱由檢講完之后,陳奇瑜起身施禮,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在與荷蘭特使談判中,范布隆霍斯特數次暗示鄭芝龍對荷蘭商船的抵觸和威脅,希望明廷能夠采取有效手段來解決這個關鍵問題。

  鄭家控制著大明東南沿海一帶,對來往的各國商船抽取重稅,如果想和大明全面貿易,那鄭芝龍便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如果朱由檢想開放海禁收取關稅,那他將會面對來自鄭氏和江南士紳集團的雙重抵制,尤其是實力強大的鄭家,他們很難甘心有人把本來屬于他們的利潤拿走,開海的策略很可能會遇到巨大的阻力和風險。

  陳奇瑜本來就對海寇出身的鄭芝龍輕視無比,在預見到這種危險性之后,索性提出了最為直接的解決方案:誅殺鄭氏以及整個團伙的首領和骨干,徹底瓦解鄭氏利益集團。

  “臣附議陳學士之策!若想圣上開海之事得以貫徹始終,遣強軍往東南乃勢在必行之舉!”

  陳奇瑜話音剛落,楊嗣昌立即站出來表示了支持和贊成,溫體仁不置可否,鄒維璉則是眉頭皺了起來。

  “啟奏圣上,陳學士之策看似可行,可若是依此行事,怕是會引發東南之動蕩甚至禍亂,老臣并不贊成此事,還望圣上慎思之!”

  看到朱由檢并沒有立即表態后,鄒維璉緩緩起身,明確地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鄒部堂此言何意?鄭氏雖被冊封勛爵,但其實為割據之所在!圣上欲行開海,鄭氏豈容朝廷由其手中奪取財貨?

  此事若不施以強硬手段,則開海之策必無果而終,圣上欲圖海外之方略也將會胎死腹中。

  尤其可見,鄭氏實為必誅之人!

  鄒部堂巡撫福建數載,莫不是與鄭氏有何勾連,故而才明目張膽為其發聲?”

  楊嗣昌先是把事情的后果加以無限放大,隨后更是暗指鄒維璉和鄭芝龍有所交通,所以才站出來反對此事。

  “就事論事,勿要牽扯其余!此為議事,諸卿無論何種觀點皆可講出,但其后要有足夠之理由方可!

  鄒卿既是反對陳卿之建言,那必是有依據之論,朕與諸卿且耐心靜聽便好!”

  看到鄒維璉被楊嗣昌的話氣的臉色一片潮紅,朱由檢當機立斷制止住了這位老臣接下來的反擊,同時心里對楊嗣昌的言語也感到十分不滿。

  他對朝臣之間的互相攻擊是最為反感的,尤其是這種毫無根據、主觀臆斷上的人身攻擊,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對于如何處理鄭芝龍和朝廷之間利益糾葛的事情上,他相信鄒維璉更有發言權,畢竟人家巡撫福建好幾年,對鄭家旗下各種勢力的內情也是知道的更多。

“啟奏圣上,老臣之所以認為適才兩位學士之建言有不當之處,也正是因久處福建,深知海上之事錯綜復雜,絕非一味用強便能解決的,若想開海事成,須軟硬兼施方能有圣上所期之局!”請記住小說崇禎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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