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葛安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瞳孔里頓時閃爍出驚訝之色。
他大喊道:“快看天上,結界好像正在消散!”
眾人抬頭觀察,果不其然,透過濃濃煙塵和雨幕,能依稀看到天穹上倒扣著的白霧結界,正一點點破開口子。
破口迅速向周圍蔓延,連接更多破口,眨眼間便讓整個結界變得千瘡百孔。
要說這一幕,在結界外某座山頂的絕情隨心莊莊主葛無情,看得最為清楚。
他能清晰看到,白霧結界就像一個雪花堆積而成的冰泡泡,如照到陽光般迅速消融。
那些白霧,以及結界內的淡淡薄霧,也隨之消散。
天地間只剩綿綿細雨,無休止地落下,給墨綠山川糊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感覺。
“結界消失,想必爭奪神兵的戰斗已經有結果了。
出場時機已到,這就叫做以逸待勞,哈哈哈…”
葛無情從簡易躺椅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拍手取出無妄災,做好隨時騰空飛行的準備。
山峰被炸塌后形成的平臺上,鄭秋望著天穹中逐漸消散的白霧結界,突然感到一股極為熟悉的力量從四面八方用來。
他集中精神向四周虛望,那是五顏六色的光點,像漫天雪花般紛紛揚揚飄來。
天地之力,結界外的天地之力終于涌過來了!
感受著這股力量,鄭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有天地之力存在,自己便能施展玄道咒法,依靠咒法的強悍殺傷力打破僵局。
在鄭秋后方不遠處,那些至尊、長老、以及各宗各派弟子,也察覺到天地之力正向此匯聚,填補原有的空缺。
殺念至尊刃樺頓時面露喜色,握緊拳頭用力一揮:“老天有眼,天地之力已經恢復,我們體內的力量也不會隨著運功流失了。
諸位抓緊時間吸納天地之力,盡快恢復全盛修為,斬殺這只火焰怪物。
刃斬風,由你帶領聞劍宗長老去支援鄭秋;洪嘯歡,你帶領其余弟子做策應,一旦有長老情況危急立即救助。”
“是!”
刃斬風與洪嘯歡依次抱拳行禮,隨后轉身去招呼聞劍宗的修者,擺開陣型向火光升騰的方向沖去。
他們心里清楚,在怪掌握使用神兵的方法后,僅憑長老與弟子們的力量,不足以擊敗它。
最穩妥的辦法便是拖延時間,等待至尊們恢復,然后以雷霆之勢將怪消滅。
暗血至尊影鴉跟著表態:“墨影谷弟子聽令,前去支援鄭秋和聞劍宗,為我們恢復實力爭取時間。”
既然墨影谷都表態了,落霜閣、廣心宗怎甘心屈居人后,也派出各自長老與弟子上前幫忙。
在幾個大宗派的帶動下,其余宗派也陸陸續續開始派人,命令眾多修者沖向怪。
吶喊聲陣陣響起,鄭秋扭頭往后一撇,視野便被大片大片光芒所填滿。
見這么多人沖過來向怪發動攻擊,他反而縱身一躍向后跳去。
人多之時場面混亂,會造成視線被遮擋,躲避方向受阻等問題。
而怪又有玉匣在手,能釋放出比化象劍法更厲害的劍光,混入人群反而會更危險。
轟隆隆、轟隆隆,各種亮光如傾盆暴雨般落向怪,那赤紅燃燒的身影似乎隨時將要熄滅。
但怪在這時候展現出超乎尋常的靈活性,四肢有節奏地蹬動地面,不停變換方向躲避攻擊。
其身上涌出的火焰,甚至在空氣中拉出一條條不規則的紅光殘影。
連續躲避片刻,怪似乎感到不耐煩了,喉嚨里又一次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隨后兩只前爪左右揮動,灑出五六道刀光撞開一片空間。
接著它扭轉身體,把胸口位置對準人群,焦黑皮膚的縫隙涌出更多火光。
看到這個動作,眾人皆驚慌不已。
剛才怪使用神兵釋放劍光,也是這樣將胸口對準目標,然后再催動胸骨內部的玉匣。
神兵發出的劍光沒人擋得住,恐怕連神宿境至尊也不行,所有人頓時瘋狂向兩側移動,想要躲開怪胸口所對準的方向。
而在這危急關頭,后側到空曠處的鄭秋,已經憑空畫好一道咒法紋路。
他大喊咒法口訣,小指與拇指將憑空懸浮的咒法紋路捏進掌心,用剩余三指遙遙點向怪的腦袋。
“玄思大道,炎昭天雷令!”
轟隆,伴隨話音,天空中猛地響起一聲雷鳴。
白熾電光在雨云之間劃過,稍稍積蓄了片刻力量,便瞬間沖出云層落向地面。
眾人眼前一片慘白,耀眼電光讓其余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眼睛好像被細針扎到,傳來陣陣刺痛,經不住淚流滿面。
緊隨其后又是一聲炸雷轟鳴,聲音響亮程度比得上鞭炮在耳中點著,耳朵里除了嗡嗡聲還是嗡嗡聲。
甚至有幾名修為低的宗派弟子,直接被閃電雷響震得坐倒在地。
如此驚人閃電,讓正在調息恢復的至尊們紛紛咽了口唾沫。
鄭秋這小子哪里學來的咒法,居然能調動真正的天雷。
要知道普通雷屬性咒法,只不過是釋放出一些電弧與點火花而已。
就算非常有名的乾云宗四方天極咒法,也是形似閃電的電弧,與真正天雷還有極大差距。
但現在鄭秋招出的閃電貨真價實,從云霄之上向下劈落,威力不亞于神宿境二重天的全力一擊。
而且真正的天雷之中,蘊含濃郁如實質的雷性質天地之力,這種濃郁程度能對任何物體都造成無法修復的傷害。
那只人形也是如此,被耀眼奪目的閃電劈中頭頂,原本就帶有傷口的頭蓋骨被徹底撕開。
頭骨帶著焦炭般皮膚飛濺向兩側,整個腦袋就像被寬厚重劍劈中,瞬間成了被砸開的脆瓜。
閃電同樣穿過怪的脖子,向下蔓延貫通其脊柱,最后還將一條左腿給炸折。
它頓時失去平衡,搖晃著倒伏在地上,利用神兵施展劍光的過程也被打斷。
然而即便被天雷劈碎頭顱,怪卻還是沒有死,用剩余的雙臂和右腿支撐自己,像無頭瓢蟲那樣晃晃悠悠挪動。
在它被雷劈開的創口處,赤紅粘稠的液體,像巖漿般不斷滴落,將地面燒出一個又一個紅通通的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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