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造屋舍這件事情上,鄭秋可不會專斷,自己不懂建造房屋的要點,瞎選位置肯定會出問題。
他讓守衛們把逃走的工匠都叫回來,然后讓有經驗的工匠挑選建造位置。
“我要求建造成排成片的屋舍,供訪客居住。
樓層要多,房間要大,運送日常用品和清理污物要方便。
至于花園水榭、雅致風景,這些休閑的東西倒不需要。”
工匠們可不管誰是老板,只要給錢,他們就愿意干活。
記下鄭秋的要求后,幾名頭發花白的老工匠立即蹲到地上,對著地形圖研究。
他們在塔子山各處鋪路蓋屋,對山峰的情況也極為熟悉。
一邊研究一邊商議,大約四炷香之后,他們標出幾個合適的位置給鄭秋看。
其中有兩個位置在接近山頂的區域。
鄭秋并不想讓訪客住到塔子山上半部分,于是選擇了三處石崖下的區域,讓工匠們建造屋舍。
既然要開藥材店,那當然需要存放藥材的倉庫,一番商議后,倉庫就定在山頂西側位置。
還有七七八八的煉丹大殿,篩選與加工藥材的大殿,伙計和守衛居住的房屋,以及最重要的售賣大殿。
花了一整天時間,給所有能想到的建筑定下位置、設計好樣式,鄭秋才放心地讓工匠們散去。
建造房屋是普通人的事,那剩下的,則是修煉者所要做的內容。
宇轟和豪千搬出幾塊人頭大小的燈石,用氣勁將其點亮,柔和的光線填滿殿廳,將昏暗驅逐至角落。
修煉者指的自然是守衛們,他們要做的事情說起來容易,實際做起來卻相當麻煩。
既然要開藥材店,光靠鄭秋一個人用氣勁催熟藥材怎么夠。
所以守衛們要在山峰各處開墾藥田,用帶陣法的竹管從附近河流里引接水源,確保每塊藥田都能被灌溉到。
除此之外,守衛們還要在塔子山各處布置陣法、陷阱、機關,把這座山打造成銅墻鐵壁。
鄭秋不指望這些低級陣法、簡陋陷阱,和殺傷力糟糕的機關,能攔住氣華境以上的修煉者,但這些東西對付偷雞摸狗的小賊卻很有用。
而且鄭秋讓守衛們布置的陣法與陷阱,大多會釋放出強烈亮光和聲響,能起到警示作用。
商議到天空蒙蒙亮的時候,大家終于把所有要布置的點全部定下。
鄭秋看著那些打哈欠的守衛們,揮揮手讓他們回去休息。
“坎池,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天地晶?”
坎池不假思索地回答鄭秋:“有十八萬六千五百三十天地晶,還有一部分換成了銀兩,總共三千一百七十兩白銀。”
鄭秋明白坎池用天地晶換銀兩的目的。
那些搭屋舍、鋪道路、做家具的工匠們,都是豐收鎮的普通人,雇普通人干活支付金銀最劃算。
鄭秋點頭說道:“這些錢足夠了。
宇轟、宇鳴,你們去鎮子上再搜羅一些陣法和符紙,我分給守衛的數量還太少。
坎池,你去豐收鎮的乾云宗驛站跑一趟,購買各式各樣的藥材種子。
驛站沒有就登記,讓乾云宗的人從別處運過來。”
接著鄭秋從衣袋里摸出一張紙條,遞到渾身肌肉的粗壯漢子面前:“豪千,這上面是豐收鎮的一個地址。
你按照地址,去找一個叫做虎柳的人,年紀不大、稍稍有點胖,把他叫到山上來。”
豪千沒想到自己和鄭老板才見面一天,鄭老板就如此信任自己。
原本還以為要跟著鄭老板端茶倒水一年半載,鄭老板才會分派事情給自己做呢。
他趕緊接過紙條,啪啪拍響胸脯回答:“鄭老板您放心,我一天里面把這個虎柳叫上來,就算綁也要把他綁來!”
吩咐完事情,轟鳴兄弟等人紛紛離開山峰,只剩下鄭秋一個人站在殿廳內。
他緩緩邁步走到大殿門前,舉目眺望空曠的草地,遠方的浮云。
一陣暢快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人經不住仰頭輕喝。
過了這么久,終于有一塊自己的地盤了。
在這座山峰上,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做想做的事,沒有任何束縛,也沒有緊緊注視的目光。
在大荒孤城壓抑了這么多年,鄭秋突然感到此刻自己的身心是那么放松,如天空中長袖般的云帶,隨風縹緲輕舒。
在這種極其放松的心態下,鄭秋眼前的景物正浮現出星星光點,耳畔微風拂過草葉的沙響也緩緩清晰。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量,居然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一點點增強。
閉上眼睛,他想讓自己保持在這種放松的狀態中,借天賜的機會鍛煉精神力量。
也不知過了多久,鄭秋發現這種奇妙的感覺在效果。
似乎自己剛才那種輕松愉悅的心情,正緩緩平復,增強精神力量的效果也隨之消失。
他想要重新進入那種狀態,但無論怎么調整心態都做不到。
嘆了口氣,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態,就像河里游竄的魚兒,跑掉了就再也抓不回來。
鄭秋抬頭觀察太陽的位置,時間應該臨近中午,也就是說自己在這個奇妙狀態下,修煉了將近三個時辰的時間。
看著空蕩蕩的草地,鄭秋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匹被自己收服的蛟馬,還養在豐收鎮外圍呢。
如今自己有了地盤,便可以把蛟馬帶回來,它塊頭大、力氣足,為藥材店駝貨物倒是不錯。
不過那兩個養馬的修煉者,到底把蛟馬帶哪兒去了?
自己當時疏忽,居然連這么重要的事都沒有問,看來還得花力氣去尋找。
鄭秋運功感知天地之力,接著念動縮地成寸口訣,施展法術跨入閃光中瞬間消失。
豐收鎮有一條叫做腥味街的街道,按照鎮子內約定俗成的叫法,這條街其實應該叫做南二十二街。
之所以被大家叫做腥味街,是因為這條街上有許多賣魚、殺魚的攤位,還有制作湖鮮美食的餐館。
從早到晚,魚腥味時時刻刻都在街頭巷尾彌漫。
對于一些不喜歡吃魚的人來說,這條腥味街就像泛著惡臭的爛肉,無論如何也不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