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抱出蛟蛋,緩緩傾倒,讓墨青色小蛟從開口處滑出來。
然后他將小蛟托到手心,用筷子沾一滴牛奶,湊到小蛟的嘴巴邊。
“張嘴,啊…啊…”
似乎聽到了鄭秋的聲音,小蛟微微仰起腦袋,閉著眼睛左聞聞右聞聞,好不容易才找準筷子的位置。
隨后它張開小嘴巴,伸出米粒大小的紅舌頭,對著筷子一下一下舔。
它的嘴巴很小,喉嚨似乎也很細,連一滴牛奶都無法完整喝下,弄得腦袋上到處都是。
鄭秋心里嘀咕:“這個樣子放到屋外,恐怕鳥兒都會吃了它,要養到神境修煉者那么厲害,得何年何月啊!”
心里雖然嘀咕,但他喂牛奶的動作可沒有停下。
一滴、一滴、又一滴,喂到手臂酸麻,太陽下山,杯子里的牛奶才被全部喂完。
拿起空空的杯子瞅了好幾眼,鄭秋用手指輕輕撥動小家伙,摸了摸它滑溜溜的肚子。
真奇怪,這杯子可不小,居然全部喝掉,而且肚子一點也沒撐大,牛奶都喂到哪兒去了?
掌心里,小蛟張了張嘴,吐出個白色的牛奶泡泡,然后縮起腦袋一動不動,好像正在睡覺。
鄭秋看著小蛟的顏色,琢磨名字:“嗯…你長得這么小,顏色也不好看,就給你起個小名,叫小青蟲吧。
吶,說好了,如果以后你能變得既威武又厲害,再給你換個好聽的名字。”
一邊說著,他一邊傾倒蛟蛋,把小青蟲小心翼翼地塞回去。
蛟蛋的蛋殼比精鋼兵刃都要堅硬,眼下是小青蟲最好的窩。
做完這一切,鄭秋覺得又累又困,今天下午醒來精神狀態就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他抱起蛟蛋爬上床鋪,打著哈欠睡覺休息。
接下來幾日,鄭秋的精神狀態漸漸好轉,體內的氣勁也慢慢恢復。
他每天躲在石屋內,偷偷喂養小青蟲,逐漸摸清了小青蟲的食量。
它一天要喂兩頓,牛奶最多能喝一杯半,進食方式也從用筷子一滴一滴喂,變為趴到杯子邊緣探頭慢慢舔。
小青蟲一天比一天活躍,已經能在鄭秋掌心爬來爬去,緊閉的雙野微微張開,吃完牛奶就愛左顧右盼四處觀察。
直到第九天,小青蟲不愿再回到蛋殼里,沿著鄭秋的胳膊爬上肩膀,躲到衣領里頭。
“你不能待在外面,蛋殼那么硬,躲蛋殼里才安全。”
鄭秋試了好幾次,小青蟲始終不肯回蛋殼,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它聽懂沒有。
最后鄭秋沒辦法,只好找來針線,在衣領里側縫了個暗袋,讓小青蟲住進去。
不過小青蟲有一點倒是讓人很省心,它躲進衣領暗袋從不主動出來,除非鄭秋叫它。
天氣開始轉暖,積雪融化,大荒孤城的人翻出所有容器,盡可能多的收集積雪,一旦雪化完,就要回到那種拼命爭奪清水的日子。
烈沙團角斗團改為尋寶隊的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大多數角斗士早就離開教場,搬到新的住處。
教場這邊門可羅雀,大白天見不到一兩個人,顯得十分冷清。
但鄭秋并沒有搬過去,冷清有冷清的好處,他讓小青蟲在屋內玩耍,不用害怕被人發現。
小青蟲依然需要喂食牛奶,個子也沒有長大,除了鱗片顏色鮮艷了些,還是那么小。
阻止小青蟲繼續撕扯被子的線頭,鄭秋把它抓到桌子上,拿起筷子敲了敲桌面:“聽話,今天教你新的字,學會了才能繼續玩。”
說著,他用筷子沾起清水,在桌上寫下一個“椅”字。
“看到我平時坐的東西了嗎?這種能坐的東西稱為椅或者凳,椅帶有靠背,而凳沒有…”
小青蟲很聰明,不到半個月就能理解鄭秋的意思,但它不能完全理解整句話,而且也不會說話。
因此,鄭秋像教娃娃一樣,教小青蟲識字、認句。
小青蟲也不負所望,所有教過的東西,只需要一遍就能融會貫通。
鄭秋甚至覺得,這小蛟比自己聰明百倍。
小青蟲翹起尾巴,沾了點杯子里的清水,在桌子上寫字。
“椅,椅子,小青蟲坐椅子,我學會啦!下一個,下一個!”
鄭秋提起筆寫下第二個字,繼續教學。
過了些時候,屋外有人喊他的名字:“鄭秋,鄭秋你在嗎?”
鄭秋立即向桌上的小青蟲伸出手,壓低聲音道:“快躲起來!”
小青蟲立馬扭動身子,爬上鄭秋手掌,然后鉆進袖子里頭。
“我在,是誰啊?”鄭秋一邊問,一邊走出屋子。
外面站著個熟悉的年輕人,正是烈沙團的角斗士。
“什么事?”
鄭秋到達氣華境以后,烈沙團的人都對他尊敬了幾分,說話都客客氣氣。
青年取出一封信,遞給鄭秋,說道:“這是一個姓王之人送來 的信,他自稱是你師傅。”
“師傅來過?他怎么不找我?”
青年面露異色:“啊?他真是你師傅?我都看不出他有修為。還有他只是塞給我這封信,別的什么也沒說,茶都沒喝就走了”
鄭秋拆開信封仔細閱讀,王師傅在里頭寫道:
鄭秋修為大增讓他很高興,也很驕傲,只可惜他境界不夠,對后面的修煉之路沒有經驗,無法再繼續教授鄭秋。
那本叫《蒼翠訣》的功法,其實是殘本,后面本身就沒有內容,今后的修煉道路要靠鄭秋自己往下走。
鄭秋放下信紙嘆了口氣:“哎,王師傅走了,他說沒辦法再教我。我都沒來得及謝謝他呢。”
面前的青年微笑著勸解:“你不用那么傷感,他應該是蒙隊長請來的師傅,肯定有報酬,人家也是做生意。”
“蒙隊長?”
“蒙天煞啊,我們的尋寶隊已經登記好了,你得趕快搬過去,別讓角斗大會來趕人。”
鄭秋想了想,點頭答應:“好,我收拾收拾,明天就搬家。”
送走青年,他回到石屋中,把剩下的幾個字教給小青蟲,然后翻箱倒柜,收拾要帶的行李。
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等到第二天他揉著眼睛從亂糟糟的床鋪上醒來,眼前的景象驚得他合不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