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上,獨孤求勝就來到嵩山腳下,運足內力,扯著嗓子喊道:“故人來訪,請諸位老友出來一敘。”聲音之雄渾,傳遍方圓幾十里。內力之厚,曠古絕今。
山上正在做早課的僧人頓時有些慌亂,難道是有惡人打上門來了。
羅漢堂首座寂滅說道:“寂空師兄,來者不善啊,大清早的來踢場子來了。”
寂空說:“師弟莫要胡說,來人聲音渾厚,內力高深,語氣中并無殺意。我們開門迎客也就是了。”說話的是嵩山禪院主持寂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際上他當小沙彌的時候,在師傅身邊見到過這種場景。
然后寂空也運足內力,說道:“來者是客,貴客光臨鄙院,榮幸之至。”然后禪院大門大開,不過一會,一算命的道士進來,道袍破爛,背著一把劍。大大咧咧的進了大殿,如入無人之境。開口說說道:“怎么不見真字輩的和尚出來,莫不是全死光了。”
寂滅說道:“大膽,敢對師祖不敬。貧僧要向這位道長討教一二。”
獨孤求勝說道:“他們是你的師祖,又不是貧道的。他們見我我也要叫一聲前輩呢,你這小和尚太不懂事了。要向你師兄學習。”
寂空說:“師弟,不得無禮,這位是道門的前輩高人,要恭敬有禮。”
寂滅不服氣的說道:“這道士沒來由的就出言不遜,就算是前輩,也不可對祖師們不敬。”說完就要出手教訓獨孤求勝。
寂空見師弟不聽勸告,執意要出手,只得無奈的對獨孤求勝說:“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獨孤求勝說道:“幾十年不來嵩山,已經沒人把貧道放眼里了。你這和尚,金剛經還沒大成,就這么好強。這樣下去可不太好。你看這樣可好,你打我一掌,我若后退半步,就算我輸。我若不退,便算你輸。免得你們真字輩的和尚說我以大欺小。”
寂滅見此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十分惱怒,說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要是一掌被我打死了,只能怨你命不好了。”
獨孤求勝說:“這和尚脾氣這么暴烈,武功再練下去,怕是要瘋啊。”
寂空說道:“還望前輩度一下我師弟,他執念甚重。”
只見寂滅掌力迸發,佛光照耀,猶如怒目金剛轉世,然后一掌印在獨孤求勝胸口。然后獨孤求勝臉色一紅,稍后就恢復了正常,并未后退半步。心中暗道:“無量天尊,裝過頭了。沒想到這和尚掌力如此剛猛。不過還好,小傷而已。”
獨孤求勝說道:“寂滅大和尚的金剛經果然了得,頗得精髓。是貧道小瞧了。”
寂滅見獨孤求勝硬抗了一掌金剛掌力,而面不改色。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師兄所說果然不假,一味爭強好勝,不是佛門中人所為,是自己心中執念過盛。
寂滅開口說道:“前輩果然世外高人,指點于我,讓我放下執念,專心修行佛經。”說完閉上眼睛,然后金光一亮,梵音高歌,寂滅就突破至劍罡中期了。
戒律院首座寂明、達摩院首座寂寥、藏經閣首座寂心紛紛口呼佛號:“阿彌陀佛,恭喜寂滅師兄放下執念,武功更進一步。”
寂滅開口道:“當不得幾位師弟賀喜,當初貧僧一味追求武學,反而不能有所進益,不聽主持師兄屢次勸說。如今經前輩點撥,方知學無止境,那怕再練百年,也不能練至盡頭,正所謂人力有盡時,而武學卻無窮。于是放下執念,這才有今日突破之事。諸位師弟要以師兄為戒,不可重走師兄的老路。”
眾首座說道:“謹遵師兄教悔。”
然后獨孤求勝說道:“你們師兄弟也說完了吧,快帶我去見真字輩的和尚吧。”
于是在寂空和幾位首座的帶領下來到后山的石洞門口。獨孤求勝說:“這什么情況,真相他們是要成仙啊,好好的房子不住,住山洞里,是方便立地成佛么?”
寂空說道:“前輩莫要說笑,祖師他們不過是方便清修,平時有眾僧人照顧飲食起居的。”
又行了數十米遠,寂空說道:“前輩,真字輩的祖師們都在這個洞府里。”
獨孤求勝用深沉的口氣說:“相由心生、空明寂滅、圓滿無缺、悲天憫人、了然色劫,你們可還都活著。”
只見為首的一個和尚說道:“獨孤道友還沒去,真相怎么舍得先行而去。”
獨孤求勝說道:“敘舊可晚會再敘。這次我找你們有正事。”
真相說道:“獨孤道友請說。”
獨孤求勝說道:“奉大師兄令,皓月令解禁,天地機緣將至,邀諸位于今年八月十五杭州灣觀潮臺一聚。需要九九八十一位劍罡后期高手,佛門承擔一半之數,不知可否。”
真相說:“要是二十年前,這要求不算過分。可這些年,我師父一輩見突破無望,佛學至理又沒什么可領悟的,就紛紛坐化飛升了。不瞞道友,要是道友再晚來二十年,我們師兄弟怕是也全都坐化了。”
獨孤求勝說道:“你們佛門不是講究無欲則剛嘛,怎么都這么激進干什么呢。”
真相說道:“當一個人別無所求的時候,連求生的心都沒了,就離開了這方世界了。不像前輩,現在還有游歷紅塵之心。”
獨孤求勝說:“那里的話,不過是提攜下后輩,為江湖略盡綿薄之力。”
真相說:“道友高義,不像我們只在深山枯坐,每日研究佛理。既不能度人,又不能度己。”
獨孤求勝說:“你們做的是流傳千世的活,不像我們道門中人,活在當下。”然后接著說:“你們師兄弟眾人多年不曾動手,不知道功夫還剩幾分,貧道想與諸位切磋一二。免得到了江湖之上,諸位身死是小,誤事為大。”
真劫說道:“獨孤求勝你也太無禮,你自己想與我們比試武功,直說也就是了。我師兄弟二十人一向是共同進退的。除了你皓月宮兩大高手,誰能奈何我們。”
獨孤求勝說:“這倒也是,你們都是劍罡后期的高手了。不是當年初出山門的小沙彌了。我不是怕你們吃虧,所以提醒一二就,殊不知江湖險惡。”
真劫不滿的說:“江湖再險惡,也沒你險惡。”
獨孤求勝只得閉口不言,再厲害,一張嘴也吵不過二十張嘴。
真相說:“既然道友有心指點,我們師兄弟若不出手,豈不是辜負了道友的美意。我們外面比試吧。”
真相說完,眾人就起身往山洞外面走去。
在山洞外的空地上,一側是二十位絕頂高手,氣勢十分強大,也只有嵩山禪院這等佛門巨擘才有這個底蘊。另一側是一個衣服破舊的道士,就開始了這次隨意的比試。
真相開口說:“我們三五人結陣算一場,獨孤道友意下如何?”
獨孤求勝雖然自信,可也沒有自信到面對二十位劍罡后期的絕頂高手圍攻而不落敗,萬一他們再會什么二十人組成的羅漢陣,金剛陣,菩薩陣之類的,來個威力倍增。自己恐怕就要橫著出嵩山了。
于是說道:“就按真相道友的意思辦吧。”
真相說:“空明寂滅出列,以金剛不動神功與獨孤道兄切磋一下。”
只見四人出場說:“謹遵師兄法旨。”然后對獨孤求勝說道:“請獨孤道兄賜教。”
獨孤求勝看四人估計也會戰陣之類的,不敢小視。說:“請幾位道友賜教。”
然后四人分出手搶攻,獨孤求勝心道:“還要不要臉啊,佛門中人,人多還先下手為強。真沒半點高手風范。”好像他有高手風范似的。
獨孤求勝也全力出手,內力震蕩,劍罡護體,雷鳴陣陣。獨孤求勝仗著武學境界高,內力深厚,先防再攻,穩扎穩打。
真空他們罡氣附于掌上,金光大盛,與獨孤求勝劍招以硬碰硬。是乒乒作響,猶如金石相擊。
獨孤求勝只占罡氣化雷的境界優勢,四人亦占人數優勢。雙方都各有優劣。一時有來有往,有攻有守,戰了十幾們回合,獨孤求勝中了數掌,可有罡氣護體,并無大礙。
真空四人也中分別被數劍擊中,雖有罡氣護體,可畢竟有境界上的差距,所以受了些傷,雖然并不嚴重,可也影響實力發揮。
真滅見一時不能取勝,說道:“諸位師兄掩護于我,我要全力出手了。”三位見無法取勝,只有強攻一途,同意了真滅的意見。然后三人也攻多防少,為真滅準備的大招留有機會。
獨孤求勝也并不慌亂,攻守有余,進退自如。只見真滅運足全身罡氣,附于雙掌之上,然后合二為一,大吼一聲:“佛魔悲天神掌”。據說此掌法是一佛門高僧,為誅惡人,以身入魔,悟得的掌法,威力十分強大,是懲奸除惡的必備掌法。
然后只見一威力絕倫的手掌從天而降,直接往獨孤求勝腦袋上招呼。然后三人四散開來,惟恐被掌力波及。
獨孤求勝見躲閃不開,只得硬抗。然后也有模有樣的出招,掌上青光一現,大喝一聲:“三陽開泰掌。”然后雙掌擊到一起,開山裂石。掌風溢到數十丈之外,受掌風波及,眾人衣袍無風自動。
然后,真空、真明、真寂三人趁獨孤求勝接掌之際,搶先出手。只見三人六掌,金剛之力四溢。然后二掌合一,真空、真明正面出擊,真寂背后招呼。
獨孤求勝兩掌分出接下真空與真明兩位大高僧的掌力。真寂一掌就印在獨孤求勝背上,打得他老臉一紅。什么借力打力是不存在的,硬抗才是王道。
然后幾人就陷入了內力拼斗的時刻。獨孤求勝也不在藏拙,雷電之力四溢。然后三人就內力混亂,直接倒在了地上,受了不輕的內傷。
真滅見狀也不再出手了,畢竟一個人獨木難支。
獨孤求勝說:“金剛經本就不以內力見長,你們還敢拼內力。都去養傷去吧。”然后空明寂滅四人下場。
真相感慨的說:“多年不見,獨孤道兄更勝往昔。”
獨孤求勝說道:“彼此,彼此。”比試繼續進行。